刚准备点单,南玉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打来的。
南玉接起电话,听到王然的声音,“喂,是我。”
南玉微微有点诧异,“什么事啊王然?”
王然:“没事……就是想问问你晚上有空没,有空的话出来待会儿。”
南玉:“我在外面呢,今晚没空。”
王然:“那好吧,明天呢?明天晚上一起吃饭吧。”
南玉:“看情况吧,现在不确定明天能不能把事情办完。”
王然:“你自己在外面吗?有人陪吗?晚上出门要注意安全。”
南玉偷偷看了钟灵焰一眼,说:“有人一起的。”
王然:“那好吧,明天再打电话给?你,今天办完事早点回去。”
南玉:“嗯,那先挂了。”
南玉的手机有点扩音,王然的声音一字不落的落在了对面钟灵焰的耳朵里。
南玉放下手机,抬头问钟灵焰:“想吃点什么?”
却发现钟灵焰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俊朗的侧脸上仿佛写着“谁也别来烦老子”。
南玉懒得理他,抬起胳膊朝店员招了招手,“点单。”
店员走过来递给?南玉一张店里的活动单子,并且热心肠的向他们推荐:“帅哥美女点这款情侣套餐很合适,有草莓和巧克力?两种口味的冰淇淋,还有重乳酪芝士和黑森林两种蛋糕,一杯红石榴果?汁,一杯巧克力?冰沙,还赠送一对玩偶,比单点合适很多。”
南玉本来就想点草莓和巧克力?两种口味,被店员这么一说反倒不好意思点了,她飞快的偷瞄了钟灵焰一眼,见他依然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
南玉朝笑着对服务生说了谢谢,知情知趣的没要情侣套餐。
不知为什么,南玉觉得钟灵焰的脸更臭了。
“真难伺候……”
南玉心烦的想。
两个人各自看着手机吃冰淇淋,全程再无?交流,钟灵焰很快吃完一份巧克力?双球,抬手又叫了店员过来。
“先?生点单吗?”
小姑娘有点害羞的看着钟灵焰。
钟灵焰点点头,开口点单:“草莓冰淇淋,巧克力?冰淇淋,重乳酪芝士蛋糕,黑森林蛋糕,一杯红石榴果?汁,一杯巧克力?冰沙。”
南玉:“……”
她茫然地看了钟灵焰一眼,不知道这位祖宗又是哪根筋不舒服了。
小姑娘腼腆地笑了笑:“您要情侣套餐是吧,不用麻烦重复一遍的。”
钟灵焰不置可否。
南玉朝小店员摆摆手:“我不用加了,点单份就可以。”
店员为难的说:“单份就不能按情侣套餐的费用算了。”
钟灵焰突然开了口:“双份。”
小姑娘有点懵:“那就是点情侣套餐了?”
钟灵焰赌气似的闭了嘴。
南玉不知为什么心头突然窜起一股火,抬起头笑眯眯的对小姑娘说:“双份,就按他说的,不买套餐,单点就可以。”
小姑娘:“那算下来要多花一百二十块来呢。”
南玉眉心跳了跳,当了这么多年钱串子,今天还是第一次上赶着当冤大头,她心烦的点头说:“好。”
小店员好奇的目光在南玉和钟灵焰身上来来回回走了几遭,然后恍然大悟的抱单子走开了。
原来是一对闹别扭的小情侣,唉,闹别扭都闹得这么赏心悦目。
钟灵焰赌气似的一言不发吃完了两人份的套餐,南玉今天也没往常那么好脾气,心头莫名火大,钟灵焰不说话她也便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气氛古怪的熬了两个多小时。
眼看快十点了,南玉到底还是先开了口:“还去不去看?”
钟灵焰生硬的回了一个字:“去。”
两人买了单,各自沉默着走回王青越家楼下,南玉直到现在还搞不明白等这么晚到底要看什么,她淡声问道:“到底要看什么?”
钟灵焰淡淡说道:“悬丝傀儡。”
说着不紧不慢地走进楼道里。
“那怎么看啊?”
南玉连忙跟了进去。
两个人坐电梯回到王青越家门前,钟灵焰站在门口半晌没有动静,南玉忍不住小声问道:“你在做什么?”
钟灵焰朝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继续凝神?听房子里的动静,就这样等了一个多小时,就在南玉耐心快要耗尽时,钟灵焰终于拿出了抄在裤兜里的手。
一股黑气从他指尖冒出,顺着锁眼钻了进去,南玉紧张得不由屏息凝神?,只听一声很轻的咔哒声,门锁便打开了。
南玉:“……”
祖师爷这溜门撬锁的手艺很娴熟啊。
钟灵焰慢慢拉开门,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他朝南玉扬了扬下巴,示意南玉先?进去。
两个人在门厅轻手轻脚拖了鞋,钟灵焰指了指主卧的方向,南玉会意地点点头,跟着钟灵焰蹑手蹑脚走到了主卧门前。
钟灵焰随手在次卧门锁上封了一道黑气,防止次卧的房门突然打开,接着轻轻把主卧房门推开了一条缝隙。
南玉好奇地踮着脚往里看,钟灵焰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默不作声地闪身让南玉站在了自己前面。
视线一下子没了遮拦,透过一道窄窄的门缝,房间里诡异的一幕突然撞进眼里,吓得南玉心头一惊,本能地就想出声,钟灵焰从身后环过手臂,轻轻捂住了她的嘴。
“别出声。”
低沉的声线在南玉耳边轻轻响起,南玉突然觉得头皮一阵酥麻,全身上下的神?经元集体荷尔蒙毒瘾发作。
她呆呆戳在钟灵焰身前,脊背若有若无贴在他胸前,手脚几乎失去了知觉,脸颊也瞬间烫得没药救。
钟灵焰似乎感觉到虚虚环在怀里的人体温似乎直线飙了上去,冷了一晚上的脸不由自主变得柔和了下来。
两人保持着这样一言难尽的姿势,一起看着房间里诡异的场景。
王青越睡得鼾声大起,可整个人却姿势诡异的坐在床边,头斜斜垂着,眼皮半睁不睁,露出里面一双直直翻上去的白眼,舌头长长地垂在外面,像极了恐怖电影里的吊死鬼。
孙明丽正背对房门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一副十字形交叉木架,王青越身上的线一根根就连在这副木架上。
昏黄的床头灯将两个人身材走形的影子斜斜投射在墙上,孙明丽嗓子里渐渐哼起一段缠绵悱恻的曲子,唱词好像是闽南那一带的,南玉一个字都听不明白,只觉得这样的腔调唱词配上眼前的场景着实让人不寒而?栗。
随着孙明丽的哼唱,王青越的鼾声渐渐止住,孙明丽转了转手里的木架子,牵在王青越脖子上的线动了动,王青越垂在肩上的头便慢慢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