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士显与他对望一眼,心领神会,“虽说君子不夺人所好,但不巧,杨某也对这小妮子颇有兴味。”他凑过去,喷吐着酒气说,“要不这样,你我二人一同前去,看这小娘子看上你还是我?”
赵麒年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又道,“你我兄弟二人何必分得如此清楚?依我看,你我一同前去,今日她若跟我走,今日便归我。待明日我便将人送到你府上,各得其所,岂不美哉?”
杨士显冷笑一声,“赵兄此法甚妙,不过依我看,今日她必跟我走,明日我便再送你吧!”
赵麒年撇撇嘴,“虽说剩饭没有好饭香,但杨兄美意,赵某焉能推辞?”
他二人当着那姑娘的面,你一言我一语的,言语越发直白下流起来。趁着些许酒意,二人拦在姑娘左右,不时上下其手,逼得姑娘瑟瑟发抖泪如雨下,只能跪倒在地,苦苦哀求,“两位大爷,求求你们,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醉贤楼里,这等事很是常见。富家公子哥儿调戏那些卖唱女子,不是什么新鲜事。酒客们看热闹的看热闹,装瞎的装瞎,有些看不下去的也愤而离开,却无一人上前。
在门口买了碗热酒的雷阿大和雷翠儿看的眼冒火星。尤其雷翠儿,气的咬牙切齿,后牙槽都要咬碎了。她待要冲上去,却被雷阿大拦住,“翠儿!”雷阿大眼神示意,那都是他们惹不起的人。
雷翠儿挣了几下,在雷阿大充满担忧的劝阻下,才勉强按住脾气。
那厢,赵麒年和杨士显已经蹲了下来。唱曲的姑娘不敢大声哭,不住地给二人咚咚磕头,可依然躲不过两人的轻薄。终于,赵麒年趁姑娘不备,伸手抓住姑娘胸前。姑娘愣了一下,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你们不得好死!”
赵麒年反而更高兴了。
雷翠儿眉头皱得死死的,听到姑娘这绝望的哭喊,顿时红了眼眶。猛地站起来,“你们给我住手!”
雷阿大还要拦她,被雷翠儿一把甩开,“这都不管,还是人吗!”雷翠儿性子刚烈,雷阿大是知道的,此刻在雷翠儿愤怒的目光下,雷阿大终究泄了气,几番嗫诺还是没说出话。
雷翠儿已经冲了上去,还没到跟前就被伶俐的随从拦住。
杨士显一回头,眼睛顿时一亮。看着愤怒得像一头豹子似的雷翠儿,杨士显满不在乎地拍拍赵麒年的肩头,“这个给你了,这个,”他朝着雷翠儿的方向努努嘴,“本公子的。”
赵麒年一看雷翠儿那架势,就吓得缩了缩头,咂舌道,“杨兄果然品味过人!”
两人显然没把眼前的事当回事。
没想到雷翠儿拳脚功夫了得,和雷阿大两个人与赵、杨的随从几番缠斗,竟没落了下风。
杨士显这才有些怕了,往随从后面站了站,使了个眼色,暗示手下们对雷阿大下毒手,对雷翠儿稍微留点情。随从们跟杨士显久了,一个眼神就看懂了杨士显的意思,很快将雷阿大团团围住。
雷家兄妹纵然功夫在身,但双手难敌四掌,没过多时,雷阿大就被打倒在地。只剩下一个雷翠儿,顿时势单力孤,很快被随从围困在中间,猫捉老鼠似的逗弄她。
杨士显这才笑起来,眼神赤|裸裸地地打量着雷翠儿,那露骨的神情让雷翠儿恶心之极,却也不由得心中生出惧意。
她缠斗至今,那唱曲的姑娘依然被困在赵麒年身边,虽然赵麒年在看着他们相斗没再多动作,但那姑娘也绝无逃生的可能。再看一眼鼻青脸肿满脸血的哥哥,雷翠儿顿时心生绝望,眼眶便蓄满了泪水。她谁也救不了,害了兄长不说,现在连自己都救不了。
雷翠儿不禁生出悔意,既知自己是蝼蚁一样的贱民,便不该有什么英雄意气。
自己这样的人,没资格有意气。
可眼下已经别无选择,她宁死不屈!于是悄悄地握住了藏在袖中巴掌大的小巧匕首。
“好生热闹!”飞奔赶来的赵羡词在门外急忙顿住脚步,连忙大喘气平缓着呼吸。她揩去一路疾跑的汗水,双目氤氲,两颊绯红,此刻更显得俊俏动人,却整理了衣装,闲庭信步似的进了醉贤楼,稳稳地道了一句,“这里好生热闹!”
“让让。”赵羡词一副贵公子的模样,让随从们不敢挡她的路,竟让她慢悠悠站到了雷翠儿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