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琴叶见惯了生死,亦是死士暗营中的首领。
“多加小心。”荣云姝回头对她道。
琴叶脸上的冷淡有了些许松动,她不禁挽身行礼,道:“请长公主宽心。”
荣云姝知晓自己在此不过是多余的累赘,对荣赦和琴叶来说,她的存在是最招眼的软肋,她必须到安全的地方,到皇上的身边去。
只有那里,太后不敢轻举妄动。
想到这儿,荣云姝借着夜色和宫女服饰的掩护,提起裙摆往皇上的营帐走去。
“见过长公主。”陶平初听到脚步声,早在帐门内候着,左右见无?人注意,两人走进帐中,他方才低声道。
旁人只道是奉茶宫女,皇上年幼,身边总有很?多宫人伺候,此举并不会引来注目。
“皇姐。”荣绥从床榻上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张开手?臂便要握住她的手?,让她哄睡。
荣云姝循着荣绥的床榻边,轻声说起光怪陆离的民间故事,很?快,营帐外悉悉索索的声响愈来愈明显,无?数禁卫涌向周围,不少朝臣及其家眷纷纷落荒赶来。
太后快步走进小皇帝的营帐,浑身的威仪令所有人跪地行礼,除了床榻旁专心哄睡的荣云姝。
“大胆!见着太后娘娘竟然不下跪!”太后身边的近侍扫着拂尘瞪眼尖声道。
太后不知皇上何?时和一个小宫女如此亲密了,她凝视着眼前的背影,心底突然有些怪异,直到这宫女转过身,指间的佛珠断然停滞。
“原来是长公主,奴才该死!”那近侍刚晋升,畏惧权势的念头挥之不去,生怕开罪长公主就跟之前?的宫人一样,被宁王解决了。
太后眼底露出狠毒的冷意,抬脚便踹开匍匐在地的近侍,“丢人现眼的东西。”
荣云姝却扶着皇上站起来,交由陶平初整理服饰,然后缓步往前?,对脚边的近侍说道:“你的确该死,但错不在此。你错在跟错了主子。”
“永乐!”太后恨不得?让禁卫当场剥了她的皮。
她怎么会在这儿?
那长公主营帐里的到底是谁?
不对……
太后霎时发觉蹊跷之处,掌心的佛珠嵌进肉里,回头去找林商河的影子。
荣云姝行至她身侧,嫣然一笑,“太后在找什么?此刻不远处刀光剑影,不知林相和那位‘小宫女’现在何处,本宫也着实?担忧得很?。”
什么“小宫女”?
两人之间亦是剑拔弩张,让帐外的众人云里雾里,始终不清楚这场突来的流寇夜袭有什么不同寻常。
但在荣云姝的眼中,太后如今定然暗自承受惊涛骇浪,今夜的所有都将成为她的催命符。
“宁王殿下到。”
荣云姝眼里映着夜色中跳跃的光亮,与太后的脸色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