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发生?的这一小插曲,让萧成恢复了理智,让沈芳君回屋休息后,萧成没有再去清音居住的客房,而是转去了清荷居。
萧成偶尔会睡在此处,但不常常来,因为担心会睹物思人?。
萧成推开门,将油灯点上,坐在椅子上,看着熟悉的屋子,忽然发觉自己已经许久不曾来了,不是担心睹物思人?,而是并未想起?。
他目光落在内室的方向?,不由得想起?当初他从?里?面走出来与清音撞见的场景,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浅笑,随即眼眸一偏,看向?她曾经坐过的椅子,恍惚间,又看到她坐在椅子上,小心翼翼的与他说?着话。
没想到自己仍然记得她当初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原来那?时候他就开始在注意她了。
萧成心里?也想不通,她不是自己钟意的那?类型,跟他的亡妻也没有一点相似之处,比她美丽的女子更?是比比皆是,为何自己独独对她恋恋不舍。
萧成起?身走进?内室,在显眼的墙上挂着一幅画,画的是一名女子,站在箭鹄之前,做出一个?射箭的姿势。
女子生?得绝色,一袭绯色窄袖长裙,长发高高束起?,英姿飒爽中却又有着闺阁女子的温婉端庄。
萧成凝望着画中的女子,清冷淡漠的目光渐渐变得复杂,如果她如今还在,会是什么模样?萧成合上双目,在脑海中描绘她的容颜,片刻之后,没有结果的睁开双眸,不知道从?何时起?,她的音容笑貌已经在脑海中逐渐远去。
萧成唇角勾起?一抹自嘲,他大掌轻抚着那?话中人?的脸,温柔地低语:“君儿,别原谅我。”言罢将那?副画取了下来,榜单了那?暗无天日?的柜中。
人?心易变,他也不过如此。
*
次日?醒来,梳洗过后,萧成让人?将陈左生?请了过来。
陈左生?来时,萧成正坐在椅子上喝茶,
大概是昨夜没睡好,他神色显得有些疲惫,眼底泛青,眼眶微红。
萧成示意他落座,让人?看了茶。
陈左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竹君昨夜没睡好?”
萧成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脑子乱纷纷的,睡不着。”昨夜他一直没睡意,直到四更?天才睡下,总共睡了不过三四个?时辰。
陈左生?端起?面前的茶,拿起?茶盖,轻刮浮在水面上的茶叶,随即明知故问道:“难道是为了公事?”
萧成摇了摇头。
萧成自请辞官不过是以退为进?的做法,他相信圣上定然不会让他辞官,这场仗是他赢了,如今圣上已经下旨追究刑部尚书的过错,过不了几日?,他便?要回到京兆府衙继续席不暇暖的日?子,好不容易享受几日?清闲日?子,他哪来肯为公事去烦恼。
不过这么一想,他近来似乎于公事上有些松怠,甚至真想过辞官归隐的念头。
“那?就是私事了?”陈左生?笑意加深。
萧成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淡淡地说?道:“今日?是你的生?辰,宴席还是摆在听雨阁吧。”
陈左生?对这事不怎么上心,微点了点头,随即打量萧成的神色,见他眉峰低压着,似乎有心事的模样。
陈左生?脸上似有看穿一切的笑容,他浅泯了口茶,顿时觉得如兰在舌,唇齿留香,长眉不禁舒展开来。
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啊。
陈左生?心情愉悦地说?道:“红袖坊的姑娘们还在这呢,清音姑娘也真是,竟然独自一人?回去了,真是公私不分,这银钱她还挣不挣了。她这般不负责任的作为,我还请她们作甚?不如去请翠玉院的姑娘们。”
这局本是由陈左生?作下的,钱本也是由他的,他的确有资格抱怨。
萧成皱了皱眉头,道:“这原本是我的错,惹她生?气了,她才走,你别为难她。”
陈左生?呦了声?,笑了笑,一脸揶揄道:“这就心疼了?”
“不是心疼……”萧成脸上闪过一丝窘迫,本想替自己辩解,却被陈左生?开口打断:
“这样啊,我让飘飘再去把人?叫回来,不过今天她必须陪席饮几杯,再道个?歉,我便?不为难她了。”
陈左生?这一番话正中萧成的怀抱,萧成心中暗喜,却神色严肃,一本正经地说?道:“如此也好。”
陈左生?看萧成从?一脸疲惫瞬间变得精神奕奕的模样,不禁感慨,情爱当真能?够改变一个?人?,忍不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