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素来是喜欢红衣,红衣艳啊,她也艳,宁涟不禁想,天地间怎么能造得出这样一个人儿来。
他见过漫山的红杜鹃,满树的大红海棠花,这些年走过千山,跨过万水,从未寻得过这样一抹艳色过,比黄昏的余晖都要美。
“宁涟太子可否告诉我,是什么话?”萧寒月柳眉轻挑,似笑非笑。其实在冯越还没走的时候,这人就躲在房梁上偷听了,她现在有了内力,是能够感知到的。
宁涟回过神,扶额轻笑,“月妹妹猜猜?”
萧寒月转头望着那竹,望着那影子,“对影成三人?”
“不。”宁涟难得地露出狡黠,手中酒壶转了转,不知道从哪拿出一个酒盏,往里面斟满了一壶酒,朝萧寒月一指,“举杯邀明月!可应?”
萧寒月失笑,“应。”
一股青色绸带绕在萧寒月的腰间,将她整个人往屋檐上轻轻一带。
其实萧寒月想说自己修习了内力,已经可以用轻功上屋檐了,可当那抹精致花纹的青色丝绸带缠绕在她腰间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没有拒绝。
第一次和宁涟见面的时候,那夜的月亮,也这么漂亮。
“酒。”
酒杯递在她跟前,萧寒月接过,先是轻轻嗅了嗅,酒气入鼻,芳香宜人,她喝了一口,怔了怔,“桂花酿?”
“对。”宁涟自己再拿出一个酒盏,倒满,品着。
“为什么这次带桂花酿来?”萧寒月不满,她喜酒,烈酒!这桂花酿喝下去不急不躁的,想醉都不行。
宁涟无奈,“你这酒量我还不清楚么?在宁五皇子府你不能醉,在夜王府你就能了?上次那一壶迷烟醉还没给你找到教训是吧!”
说完,他伸手在萧寒月额间打了一下。
这一下不痛不痒,萧寒月觉得心头悸动,一手握住酒盏,另一手握上了额头,却不巧正好和宁涟的手碰上。
温滑冰凉的触感,让宁涟怔住。
两人四目相对,月色洒落在两人柔软的丝绸衣裳绣着的金线上,荡漾起层层光晕,恍若间,万籁俱寂,彼此只印进了一人。
“对不住。”萧寒月收回手,手却握成拳头放在了心口处,很奇怪的感觉,明明什么都没做,不过就是握了个手,她却觉得心脏跳得飞快,飞快间还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像是雀跃欢喜,还像是一把上好古琴的琴弦微微被撩拨开来。
“无妨。”宁涟轻咳地道。
一种奇特的气氛开始弥漫开来。
萧寒月一口仰尽手中酒盏的桂花酿,此刻,她是真的想醉,可偏偏醉不得,于是她把酒盏往宁涟身边一横,“再来一杯。”
“不准喝了。”宁涟柔声道,“酒多伤身。”
“......”萧寒月磨牙,一字一顿地道,“这是桂花酿!”
又不是她上回喝的迷烟醉,何况她的酒量不算差,只是那迷烟醉后劲过于霸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