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宇:“若太后知晓,便有更多把握。”
张弦月不冷不热的:“万万不要让太后知晓。”
这……
一时之间,无人说话。
临走的时候,苏宇特意与张弦月一道,心中隐有事放不下:“张大人,证物是你找来的,可还有其他发现?”
张弦月:“苏将军,并未有。”
苏宇:“若是有什么顾虑,但说无妨。你该能信得过我。”
张弦月:“并未有。”
一种奇怪的感觉促使苏宇想说的更多:“张大人,即便是微不足道的东西,也可能是帮助皇上摆脱摄政王专权的重要线索。”
张弦月转过头来,冷淡的像一块冰:“下官在其职,谋其事,□□只是就事论事,其他的,还有那些微不足道的东西,下官实在不关心。”
苏宇任镇国将军以来,还有同僚敢怼到他无话可说。
“张大人的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好了,这是一个强硬中立派,一点都不偏不倚。苏宇万万没想到:“哪怕是有人谋朝篡位?”
张弦月:“谋朝篡位自然大逆不道,下官忠君爱国,苏将军万不要曲解。否则下官怎会费尽心思追究幕后指使?”
苏宇:“但若不是摄政王指使的,纵使他权倾朝野,手段通天,张大人也会不闻不问是吗?”
张弦月:“摄政王权倾朝野,手段通天,只要他忠君尊主,那是他的本事,有何问题?”
苏宇看着张弦月远去的背影,眼神也渐渐冷了下来。
怪不得。
不是一道人。
勤勉殿,书房卧室。
再说小皇帝,自那日遇刺后就时常睡不好,睁眼闭眼都是被扎成刺猬的凳面子。难道人长大之后,胆子竟会越变越小?
强迫自己再度翻身入睡,又梦到了苏苓捞他的那刻,箭羽擦破空气在耳边擦过。
惊醒一身汗,一阵阵后怕,仿佛那才是如在梦中。
“高公公。”
小皇帝叫了两声,外头进来一个太监,毕恭毕敬的说:“回皇上,奴才姓秦,高公公已经不在了。”
是啊,高公公那日死了。
小皇帝愣住:“那苏家女儿可提出要什么赏赐了吗?”
“回皇上,她想要参加下次的武举。”
“武举?一个女子?”小皇帝想到苏苓一手救一个英姿,立马释然理解,“她想要入仕做武官?”
秦公公:“看来是的。”
小皇帝:“那朕赐她一个好了。”
秦公公不懂,怕说错话:“这……”
小皇帝喃喃自语地翻身,看似又好像睡了:“可是苏将军未必会同意。”
秦公公等了半天,没见他有什么吩咐,刚要退下,小皇帝又坐起来了。
“可是这官,她做得。你说呢?”
秦公公没料到皇帝会询问自己,吓得满头汗,绞尽脑汁也说不出来什么:“回皇上,奴才……奴才……未听说过朝堂上有女官,既然她想参加科举,那若是能排上名次,再赐官也才……才……更名正言顺。”反正他可不敢说给一个女人赐官。
小皇帝来了精神:“你可知当日在场的何好和郭怀山是什么人?”
秦公公躬身听。
“那是新提拔上来的武状元和武榜眼,可他们怎么样?一死一伤。你说这个苏苓跟他们比如何?”
秦公公更不敢回话了。
此事小皇帝也不敢笃定,可每次当他想抛诸脑后时,却怎么也抛不下。
“算了,左右也睡不着。你小心拿着那包东西随我去母后寝宫。”
走了两步复又停下来:“再帮我送一封信去苏将军的府中。”
说罢便觉得头疼,脑袋中的那根弦又绷紧了,眼下还有更加要紧的大事。
夜已深,黑漆的庭院竹林随着他的步伐,亮起星星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