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她是听都没听过的无?名之辈。
阿飞应道:“是她。她和杨大人曾是多年的同窗,因丁忧晚入仕途几年,知道杨大人病重就想尽了法子去太医院求人,也算是有情有义了。”
朱萧不说话,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新晋的翰林官能有多大的面子,竟请得动太医院的人了?”
阿飞知道她想说什么。定是上头有人授意。
而放眼朝中,谁能把控太医院呢?
阿飞推门而去,跨出门时,她隐约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叹:“再精明又如何?左右是情关难过。”
她因此愣了一下,合上身后的那道门时,“陛下”二字才从脑中冒出,早已惊出一身的冷汗来。
.......
西风吹过残灯,已是四更。
宫人们各自捧着漆盘,穿过冰凉的黑夜,早早地侯在谨身殿前。
年少入宫为侍,若非因罪牵连了、穷极了,谁愿在这冰冷的晨雾里捱日子?
于是他们只盼把贵人们伺候好了,得些不要紧的赏钱,顺顺当当过到二十五岁,然后速速出宫找个良家嫁娶。
当他们一个个冻得瑟瑟发抖,昏昏噩噩中听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不急不缓。
知道是陛下来了,众人纷纷跪下,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在一片寂静中,厚重的宫门被缓缓推开,有无?数道金光争先恐后朝门外涌来,为君王的背影描上了金边。
陆公公跟着朱承启,看到朱承启入殿前目光掠过跪地的宫人,不禁也停下了脚步。
“陛下,天就要亮了。”陆公公柔声催促。
天亮之前就要换好朝服,还要整理昨夜刚批好的折子,耽误不得。
朱承启默然收回目光,继续提步往殿内去了。
宫人陆续把漆盘摆进偏殿的暖阁中。
陆公公也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一面给他扣上玉带,一面低声说:“陛下,那个姓何的宫人,臣找人查过了。”
朱承启回望他,淡淡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
待所有的宫人都退下了,整个暖阁里就只剩皇帝和?陆公公二人,陆公公犹豫了片刻才道:“陛下,她告诉罗翁,自己是长安何家的旁系的外室女,生母去世后,嫡父容不下她,辗转把她卖到宫里。
臣的人查下去,确实有查到相符的。只是外室所出的女儿亦是家中后嗣,就算真的卖了,也必定要瞒着族人,定然不会宣扬。故而没有查到有叫‘何子初’的人。”
朱承启转过身,负手久久的看着漆黑的窗外,颔首淡淡道:“原来如此。”
陆公公也沉默了。
其实当那夜那个小宫人说出“何子初”三个字,他也被惊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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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承启入主东宫后不久,一直陪着他的伴读被活活打死了,因为即便是太师太傅也不敢体罚储君,于是就有伴读替罚、皇女观刑的传统。
那个叫何子初的伴读挨了重罚,回?去又染了风寒,没过多久就殁了。
于旁人而言,不过是储君换了伴读,甚至对于很多人来说,储君是谁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的储君要担得起她子民的未来。
但于小小的太女而言,看着一起长大的玩伴死在自己面前,无?疑是痛苦的。
大概是因为这样,陆公公总见他戴着那串檀木佛珠,便是熟睡了,也要紧紧攥在手里不放。
陆公公记得,那个大雪纷飞的夜里,有一个黄衣少年坐在长廊尽头哭。
他不知道,天之骄子为何会哭得这么伤心,他没有过去问,也不敢问,只是默默站在那里看了好久。
殿内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看着清冷的身影一步步走远,陆公公轻叹了一声。
杀人诛心,明知道那宫人是有人特地安排过来的,自己为何还要装作不知道而去查呢?
陆公公摇头,也提步默默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与衣尾”的五瓶营养液。
感谢从开始一路陪我到现在的人儿。
我想尽快完结,又怕烂尾,好期待结尾的那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