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你妹子!”
“你们放开我!我不嫁人!”
“我还没到法定年龄,你们这样是犯法的!”
黑色宾利的驾驶座上坐着一位西装革履戴白手套的男人。
男人见状,回头询问:“傅先生,您看……”
傅晏清沉静坐在后排阴影里,怀里抱着一只眼珠萤亮的黑猫,此时正垂眸看手里的Ipad,屏幕上是福莱集团的股票走势。
他连头都没抬,轻描淡写说:“小姑娘怪可怜的,下去看看。”
“是。”
林然领命下车,大步流星走到那两个男人面前,伸手将他们拦住。
光头将他打量了一番,没好气说:“你不是本地人吧,我们哥俩的事,你最好别管。”
林然也不废话,不紧不慢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把人放下,这笔钱就是你们的。”
看清楚对方递来的支票数额,光头话到嘴边的脏话又咽了回去。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够他们挥霍一段时间了。
光头把余笙放下,将同伴拽到一边,两人权衡一番,再回来,光头说:“成交。”
好像生怕林然会反悔似的,他们很快就撇下余笙走了。
眼看他们的车消失在路尽头,余笙松了口气。
她抬头对站在她身侧的男人说:“谢谢。”
林然淡然一笑,手指不远处的黑色宾利:“别谢我,是我老板的意思。”’
余笙顺势看去,车窗漆黑如墨,她什么也看不见。
坐在车后排的傅晏清却将她看得一清二楚:红色秀禾服做工粗糙,穿在她身上却不觉得廉价;金色凤冠摇曳,衬得少女明眸善睐,双颊如霞,稚气未脱的脸上是不加掩饰的茫然和警惕;她方才摔了一跤,裙身满是泥点,那张脸也变成了花猫。
他落下车窗,唤林然过来,拿出一方干净柔软的白色手帕递给他。
林然立刻会意,接过来,再次走回余笙面前,把手帕交给她:“擦擦吧。今天算你幸运,遇见我们先生。”
又叮嘱:“我们还有事,不能送你回家了,回去小心些,多留个心眼,如果父母再逼你嫁人,记得报警。”
余笙懵懂接过手帕,感激地点了点头。
等车队从她身边缓缓经过,她忍不住好奇,又向后排车窗瞥了一眼。
通过落下的半扇窗子,她看到一张近乎完美的侧颜。
她想,这是遇见贵人了吧。
***
午后阳光炙热,余笙从村口跑回家已是气喘吁吁。
她站在黑漆铁门前,深吸一口,猛地砸下去。
“开门!”
这一声惹得邻居家的狗狂吠。
里面很快传来悉率的脚步声,赵瑛开门看见余笙,大惊失色:“你怎么回来了?”
余笙懒得和她多说一句,摘了头上的凤冠扔在地上,径直走进去,冲进主卧,在赵瑛化妆台的抽屉里找到自己的手机和身份证。
而后回到房间,拿出行李箱,把衣服和日用品一股脑全扔了进去。
陈永博走出来,看见她也分外吃惊:“怎么回事?”
余笙看也不看他,冷道:“嫁给聂老五是你和赵姨的决定,我又不想嫁。”
“胡闹!”陈永博气急,“我们彩礼钱都收了,你说不嫁就不嫁?你给我回去!”
“我不回去!”
她抬起头,那双眼睛冷冽如刀,让陈永博背后一凛。
她掷地有声:“钱是你们收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才十八岁,我不嫁人,我要去上学。”
“上什么学!等你到学校早就过了报道时间,你有上学的资格吗?”
“我会和学校解释,他们如果不要我,大不了我再考一次。”
“别做梦了。”陈永博冷哼一声,“你弟弟也快到娶媳妇的年纪了,家里没钱供你读书。”
“你放心,我不花你们的钱。”余笙看着他,咬牙切齿说,“你只需要放我走,以后我是生是死都和你们没关系。”
“你这是什么话!”陈永博震怒,“你是想和我断绝关系吗?”
有些话她忍很久了,反正也要走了,她索性直言:“对,我就是要和你断绝父女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