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安南城。
执骨已经在床上躺了三天,那日?韩栈衣背着他?行了一夜,连夜找了郎中?给他?包扎。
迷迷糊糊间,执骨能感觉到手?心里?传来的温度。
身体明明滚烫,却冷得哆嗦。
他?往被窝里?钻,没有什么意识,只是本?能的寻找温暖,到最后已经只留了半张脸在外头,留下无?害的睡颜。他?发着热,整张脸都遍布潮红。韩栈衣这几天没怎么睡,尽去照顾他?了。此时打了水来给他?擦拭身体,掀起被子后窜入的凉风让执骨不开心的撇了撇嘴。
“乖,一会儿?就好?。”栈衣轻声?哄他?,只是高热之下着实怕冷。但那冷汗已经湿透了衣裳,若不擦拭干净,只会适得其反。
无?意识的情况下,执骨摸了半天只摸到了热乎的胳膊,抱在怀中?就不愿撒手?,似乎这样抱着就能温暖几分似的。
韩栈衣无?奈的被他?困住一只手?的行动,只能用另一只手?擦。
又?怕碰着伤口,又?被他?这模样弄的心疼好?笑。
他?从来没想?过,执骨生病时会是这幅模样。跟个小孩似的,特别黏人。
更让栈衣头疼的是,如果他?一时半会不在屋中?,回来时就能见着十分惊骇的情形来——他?会哭……
不是嚎啕大哭,而是睡了一半后委屈的掉着眼泪。尽管没有意识,就好?像本?能似的,感觉不到屋中?熟悉的味道?,就没了安全感一样。
经常缩在被窝里?可怜兮兮。弄得栈衣又?惊又?无?措。
堂堂一国镇国大将军,人称戏鬼将的执骨,竟然会缩在被窝里?掉眼泪?
左手?正被执骨抱的死死的,韩栈衣用右手?给他?擦拭完了身体,换洗的干净衣服放在床头,他?没那个本?事用一只手?换。
怎么办呢。
半晌后,韩栈衣笑了笑,凑近闭着眼睛的执骨,他?轻轻道?:“你松开,我好?上床与你一起睡。”
果然——
执骨松开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韩栈衣只好?脱了外衣躺在他?旁边。执骨顺势就爬上来,栈衣只好?压住他?伸来的手?:“别动,你还有伤。”
不让侧卧,那就躺着抓。
执骨乖巧的躺在那儿?,知道?栈衣在他?旁边,被窝里?,他?找了半天找着了栈衣的手?。悄悄伸过去,与他?五指相?扣,逐渐的不再闹腾,想?必是睡得沉了。
被五指交扣的韩栈衣愣愣的看着执骨,感受着手?心里?的温度,打心眼儿?里?蔓延上一股暖意,望着他?的眉眼都软了三分。
执骨的身体很热,手?心更热。不多时,又?似乎布上了细密的汗,惹的栈衣也热了起来。
他?从旁边看着执骨,看他?闭上眼睛也会偶尔颤抖的睫毛,又?看他?稍稍翘起的嘴角。
心就被塞得满满的。
给执骨换好?干净衣服后,栈衣就一直在看他?。
他?轻轻抱着他?,不敢用力,却视若珍宝。
栈衣的眼中?是化不开的思念。只有在执骨看不见的时候,自己才敢流露出每一分感情。有时,内敛也是一种救赎,将一切藏起来,不是坏事。
吻在他?的头顶心,他?轻声?道?:“多想?困住你,锁在我身边。”
忘了也好?,忘了,就不会再到选择时,两难全了。
*
休养了一段时间,执骨已经活蹦乱跳,他?瞪着韩栈衣:“我要吃包子。”
“包子油腻,吃些清粥。”
“我要吃包子。”他?已经躺了那么久,满嘴都是苦味儿?,多久没尝着肉了,韩栈衣每日?都将他?当兔子养,这一日?执骨气的不行,再不妥协。不吃包子誓不为人!
生了一场病后,无?形之间总觉得执骨哪儿?变得不同?了。
拗不过他?,一盏茶后,二人出现在了早点摊子前。
“老板,一个肉馅儿?,两个菜馅儿?,一碗粥。”
“好?嘞!您二位请坐啊!”
招呼着他?们坐下,执骨伸出两根指头:“两个肉馅儿?。”
老板:“好?嘞!两个肉馅儿?!”
韩栈衣摇了摇头:“老板,一个就好?。”
“两个!”执骨扬起下巴。
“一个。”栈衣坚持。
早餐铺子前,这一大早人们也不顾着吃早点了,就见两个男人在这因为是一个还是两个包子的事僵持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