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喝多了酒,醉了吧。执骨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自己的故事,他一贯高束整洁的马尾微微斜了几分,头?发从肩上侧滑而下,垂在腰间。
有人笑着问他:“可是你们为官之人,命都不是握在自己手里的。你又常征战沙场,打个仗说不准就嗝屁了。”
执骨大声?笑了出来,他边摇头?边说:“错了,错了。战场不会?要我?的命,人心才会?。”
就好似一切通透,平日?不说,却心如?明镜般透彻。
他什?么都懂的,怎么会?不懂呢。
所以,又如?何不累呢。
韩栈衣站了起来,手穿过执骨的腰,要带他去休息。
执骨歪歪斜斜的倒在他身上,任凭他随意?折腾。
乖巧安静,说闭上眼睛,就闭上眼睛。
微叹一口气,韩栈衣弯腰背起执骨,往上颠了颠,又忍不住牵了牵嘴角,等那位姑娘走在前面带路后,韩栈衣回?头?望了眼睡着的执骨。
能见他如?此乖巧的模样,实属不易。
从韩栈衣的角度,能见他纤长细密的眼睫,偶尔微微动动,小幅度的眨了眨。因为侧脸压在他背上,嘴唇被挤的嘟了起来。不知是否饮酒的原因,那饱满的唇红红润润,隐有莹莹水光其上。垂涎欲滴,也?不过如?此。
果真诱人。
韩栈衣背着他,收回?视线,无奈的笑笑:“看着瘦,倒是不轻啊。”
那位少女想必是怕韩栈衣,一个人离得远远的,正巧给了他二人独处的时间。
月悬高空,黑暗中笼罩着淡淡的皎华。
一身青衣的韩栈衣背着执骨在羊肠小道上不急不慢的行走。两旁,是半人多高的野花。
不多时,感?觉到?头?皮刺痛,韩栈衣转头?看去,见执骨在把玩他的头?发。
双眼迷蒙,不知是醉是醒。
“栈衣……”他小声?轻唤。
韩栈衣“嗯”了一声?,“我?在。”
手指勾着韩栈衣的发,一圈一圈,不厌其烦的玩着。之后,又像发现?了什?么一样,从韩栈衣的发中挑出了那缕流苏。
如?他衣衫一般的颜色,即使淡,却仿若流光溢彩。
他拿着流苏的尾巴,在韩栈衣的面上扫了扫,又觉好玩般往他耳中塞了进去。
这下,从耳中传出细密酥麻的感?觉,让韩栈衣不由停下了脚步。
无奈的喊他:“骨头?。”
执骨噘着嘴,一把捏住了韩栈衣的下巴,他凶他:“叫我?爷爷。”
韩栈衣笑了出来。
执骨下手愈加重:“快叫!”
“好,骨头?爷爷。”
这么一听,执骨委屈的不行,在他背上蹭了蹭:“我?不是骨头?,你们怎么都叫我?骨头?。”
“你也?是,他也?是。”
“我?告诉你个秘密啊。”执骨似乎来劲了,趴在韩栈衣的背上笑了好一会?儿,好似有什?么大秘密一般,往栈衣身上爬了爬,他悄声?道:“我?有喜欢的人啦!”
韩栈衣陡然一僵,驻足。
“你知道是谁吗。”执骨好似也?在想,可是越想越想不起来,急的他揪错了头?发,误将韩栈衣的当成自己的。栈衣生生忍了疼,无可奈何。
“我?想不起来了。”与自己奋斗了好半天,始终没有想起来自己喜欢谁。郁闷的小骨头?蔫吧在栈衣的背上,哼哼唧唧。
好在他并没有太多执着于这事,只是又将注意?力?都转移去了韩栈衣头?上的流苏上。
“真漂亮。”他夸奖。
那流苏隐藏在发中,只有动作幅度大了,才会?若隐若现?。
“你上次说,这是别人送予你的?”
“嗯。”
“那人的眼光真好。”
韩栈衣轻轻笑了笑:“确实。”
“那人,一定是你最重要的人吧。”执骨哀叹了口气:“真羡慕。”
“是。是栈衣此生唯一。”韩栈衣背着他行走,在月下漫步。
“那他人呢。”执骨问。
“离开了。”
“去哪里啊?”
“北方。”栈衣耐心的回?答:“他说,沿着北,随着北极星,就可以看见他。夜晚星辰交汇,他会?日?夜思?念我?,我?亦思?念他。而我?们望着同一颗星星,便好似凝望着对方。只要知晓那一刻,彼此都在意?着就好了。”
“听不懂……”执骨摇了摇头?,却仍旧摇不醒醉梦中的人。
“你为什?么不去找他呢。”
“呵呵。”栈衣笑了笑:“你不懂。有时候,记忆中的人,你会?小心翼翼呵护,你害怕稍稍一碰,他就破碎了,不见了。”
“因为现?实,注定了支离破碎。”
作者有话要说:执骨拍拍他,从小口袋里掏出502胶水:“来,我教你拼起来。”
半晌后,七零八乱。
“算了!我重新送你一个!”
栈衣:……
把你自己送给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