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的好事!”
伸手甩出去一张信封,飘飘荡荡在空中,执骨伸手接下,疑惑的打开来看。
豁然被震在当场,面容有些不可置信。
他将信封交给爷爷,老将军看了一眼,面不改色。
信封里头正写着——
“无邪来袭。”
正是从边关传来的八百里加急。
前些日子执骨刚才打了胜仗,大败无邪,杀死对方大帅,将太子剔骨削肉。这么短时间,无邪怎可能会重振旗鼓?
老将军最知孙子心,虽已年迈,但声音洪亮,身体健在。他对执骨道:“当时我跟你说什么来着,无邪啊,邪着呢。”
此时没有时间让他们思考为什么无邪会这么短时间内掀起战火,他们必须马上做出对策。
战火方息,又将战起,执骨捏紧了拳头,心中满是愤恨。
劳民伤财,多少百姓又要流离失所,无邪一日不除,他国一日不得安宁。
猛地跪在地上,执骨双手抱拳:“臣请命,战与无邪。”
御书房鸦雀无声,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偷偷看看皇上。
皇上的心思啊,难猜。
“哼,你还敢请命。”果不其然,皇上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气的胸口上下起伏。卜公公瞧了,赶紧端上杯茶,给他顺气:“哎哟皇上,您消消气,消消气啊。”
“当日朕给你五十万大军,是为了什么?是叫你将无邪国一锅端了!你杀个太子有什么用?朕给你那么多人是去白白送死的嘛?你杀什么太子,你要杀就去上皇上啊!你将无邪国那皇上杀了不就行了?!你看看,现在怎么办,人家举旗重来,要来杀朕了!”
执骨闭紧双眼,低头待命。
耳中响起皇上的责骂,一句句刺耳不已。
“朕要你有什么用?朕封你镇国大将军是要你去杀敌,不是要你去引敌!”
有些官员站在后头,默默摇了摇头。
“垂文君呢!垂文君出来!”皇上四处找人,卜公公小声提醒:“皇上,垂文君已被你派去绮州城治理水患了。”
“哼。”皇上坐了下去,瞪着执骨,道:“你明日启程,去绮州城帮垂文君治理水患,没有朕的允许,不许离开绮州城半步!”
“皇上!”执骨猛地抬起头,剑眉蹙在一团,他出声抗议:“无邪国必须由臣来战,否则定无生路,无邪并非皇上所想可轻易战胜!”
“呵,你以为朕就你这一位大将军吗?”皇上笑着望向老将军,一字一句道:“执丰大将军?”
“不可!”执骨猛地站起,向前一步走近皇上:“臣请命,出战无邪!爷爷已不是当年,如今年逾七十,怎可还去前线上阵杀敌?望皇上三思,不可啊!”
“退下,朕的决定岂容你左右!”皇上已是不耐,眉目冷了下来,可见无邪这事已让皇上对执骨有了些许抵触。
“执丰,领命!”
“臣在!”
老将军拍拍执骨的肩,示意他别再为此争执。这位皇上,他们日日相处,还不够了解吗,说话从不经头脑,有时谈吐好似小儿,扯天扯地,毫无逻辑可言。
更甚者,他身后又有老狐狸整日吹耳边风,更是不知在想些什么。道理?说不通的。
他悄声凑过孙儿的耳边,说出一人来:“没事,只要不是无邪的四皇子,爷爷搞的定。”
老将军单膝跪地,纵使已年迈,身姿依旧挺拔,声音洪亮,道:“单凭皇上吩咐。”
这时,只见卜公公从身后慢悠悠踱出,手握谕旨,朗声而念:“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现命一品大将军执丰为横邪大将军,征伐无邪国,即日启程,钦此——”
“臣,遵旨。”老将军叩首接过谕旨,执骨握紧了拳头,青筋几欲爆出,怒火在心中翻腾,只觉得无奈又可恨。爷爷已不再年轻,受不得马上颠簸,更别说南征北战。而皇上竟然……连谕旨都已经准备完好。这一切,想必是早有准备。
他抬起头,一双眼睛似狼似虎般闪着危险的光,凶猛的让人无法直视。
卜公公不着痕迹的移开目光,将谕旨递给老将军,笑呵呵的回到皇帝身后。
“卜帛……”执骨在心中狠狠的念出,像是碾压着脚下的碎草叶子,仿佛糅进泥土中,也不解恨意。
今晚,吩咐清楚了所有事。
事情来得突然,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皇上自然也是惊的不知如何是好。
而最为恼怒的,莫过于执骨了。
先前班师回朝,锣鼓喧天,百里相迎。今日无邪国便重振旗鼓反攻麟国,这活生生是在打他的脸,且爷爷年事已高,皇上竟然如此昏庸!当真是不将朝臣当做人看,单凭旁人左右言他,可恶!简直可恶!
又要面对无数战火,百姓又要妻离子散,从战场上归来之人,最知生命可贵,最知家庭幸福重要,他小时誓言便是要百姓安乐,家国常在。
而如今,被皇上下令不许轻易离开,又不许涉战……
执骨策马飞奔回府,一路紧抿嘴唇,眉眼凌冽着寒霜,黑衣肃杀在夜里,快马无声,如危险的杀手。
衣袍猎猎翻飞,黑衣金边在月色下疯了般吸收着光华,又反射出怒火的烈焰。执骨脑中只剩下对无邪的怒意,一次次扬起战火,残害无辜百姓,不知消停。
脑中霎时闪过一人身影,他用力挥舞手中马鞭,在空中甩出剧烈的声响。
咬牙间,冷笑溢出:“韩栈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