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春末,虽然马上就要到最热烈的夏日,可是不知为何景色中竟然都生着些许的萧条和破败感。
夏春昭路过了夏家的花园时顿了顿,那一株木槿花已经结出了花苞,顶端也开始渐渐地泛出了花朵原本的颜色。
夏日就快到了呀。
夏春昭轻叹了一口气,继续向前走着,没注意到屋顶上边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夏冬阳的房门大开,门口也没有侍女站着,夏春昭有些疑惑。
柳青说夏冬阳是因为过几日就要出嫁了,有些话想对她说。但是夏春昭自己心里清楚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话。她并不指望着夏冬阳快嫁人的时候能忽然变得善解人意,愿意接受她这个妹妹,她也从未妄想过杨夫人能突然良心发现,变得心慈手软,一家人和和气气。
夏冬阳这次找她来绝对没有什么好事,她才被封为了侧夫人,面子上挂不住,这些天夏府中好多侍女都被莫名其妙的地受到了责罚,都是因为一些鸡皮蒜毛的小事,惹得夏冬阳不快。所以夏春昭料定夏冬阳这次找她去定是因为气不过,又想发脾气了。
夏春昭不禁叹了口气,杨家也算是世家中的翘楚,夏冬阳如此性格暴躁沉不住气,确实配不上杨家家母一角。
夏春昭站在门口轻轻地敲了两下门,里面没什么动静,便自顾自地走了进去。
屋子中只有一人,夏冬阳倚窗而坐,桌子上边放着一个香炉,凝神香不断地从炉嘴中溢出来,烟雾缭绕,看不清楚夏冬阳此刻脸上的表情。
夏冬阳的房子要比她大上许多,夏轲在被封为了辅国大将军后曾经将夏府翻修了一遍,增添了不少的新宅院,其中夏冬阳所住的这个屋子是位置最好的一间,紧挨着夏府的花园,每每到了夏日在房子里便能闻到一股花香,看见绿树成荫。
夏冬阳是嫡长女,理应住在这个屋子里的。可惜夏冬阳从来都欣赏不来文人墨客的那股书卷气,自然也对那些花花草草的不感兴趣,倒是浪费了那么好的一块地方。
“你找我?”夏春昭停在了离夏冬阳还有半米远的地方,开口问道。
“怎么?连一声姐姐也不愿意叫了?”夏冬阳阴阳怪气地坐直了身子,扬起了下巴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一碟水晶葡萄。
“把这个给我剥干净了。”
这样的事情一般都是侍女做的,夏冬阳此举就是摆明了要羞辱她。
夏春昭迟疑了一会,站在那没动。
“怎么,还吆喝不动你了?”夏冬阳这次拔高了些声音,她的声音又尖锐又刺耳,听的夏春昭脑袋疼,心中默默地叹口气,还是顺着些夏冬阳吧,少生一些事端,反正过不了几日,夏冬阳就要嫁入杨家了。
夏春昭往前走了几步,捏起了一串葡萄,想了想还是开口劝道:“姐姐马上就是要嫁人的人了,到了杨家,可不能再这样使性子了。”
夏春昭本是好意,可是听到了夏冬阳耳朵里,便立马变了意思。
夏冬阳拿起了旁边放着的一杯茶水,想都不想地扬手泼了上去,然后重重地将杯子摔在了地上。
瓷器碎裂的声音遮住了房顶上边瓦片被移动的声响,谁都没有留意到屋顶处的一个瓦片被人翻了起来。
夏春昭前边的衣襟湿了一片,下颌处还挂了些水珠,夏冬阳怒目而视,可夏春昭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忙活着手里的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