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下令严查,自然是刑部尚书冯大人亲自断的案,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林葳蕤将卷宗放回原位,默了片刻,还是没忍住开口道,“在下以为,此案似乎其中有蹊跷,凶手未必是施氏。”
“为何?”张微诧异道,“你不过是粗略看了一眼,就能得出断定?”
“不是断定,只是在下的猜测。”既然张微问道,林葳蕤也不再遮掩,将血衣摊开,“张大人看这件血衣。”
“嗯?”
“这件血衣胸前和胸后皆有晕开的血迹,原本凶手在作案过程中沾上血也是再正常不过,只是为何前后胸血迹的形状一模一样?”
库房内光线不算明朗,张微只得凑近了些看,果真如林葳蕤所言,衣服上的血痕前后形状竟然完全相似。
她眼皮一跳:“这……”
林葳蕤接话道:“若当真是施氏杀的人,衣服应当是穿在身上的,又怎会留下这般的血迹,除非有人故意诬陷于他,将血晕染在衣服上,如此,血迹穿透衣料,前后便一模一样。”
“林小姐方才也说了,这不过是你的猜测。”张微沉声道,“既然是猜测,那便意味着没有十足的把握,许是巧合也说不定。”
断不可能是巧合,实际上二人都心知不明。
赵绔是被割颅而亡,鲜血应当是喷涌而出,向四面飞溅开,无论凶手当时是正对还是背对着她,前后胸的溅到的血迹,总有一面多一面少,而不是完全相同。
“那个卷宗……”林葳蕤有些迟疑,“核对算过还是不过?”
“先放着吧。”张微也沉默片刻,“等其他的整理完再说。”
库房内是一整年的卷宗,刑部里平日还有其他事,等到要整理完,只怕要都要等到科举放榜过后,到时候林葳蕤在不在张微手下都还是另外一回事。
她心里明白,张微不过是想将此事敷衍过去,而自己在刑部又无实职,就算是想弄清楚也无从下手。
林葳蕤将卷宗放回原位,翻了翻当时案子进展过程中有哪些人参与了进去,看到两个自己熟悉的名字。
薛屏,还有谢宜之。
过了两日便是休沐,林葳蕤却已经习惯早起,用过一碗银耳羹和虾仁蛋羹后,她便窝在书房内随意内翻阅一本游记,待到天色大亮后,才到马房牵出一匹马,骑上马慢悠悠朝谢府的方向走去。
先前谢宜之同鹿荇之大婚,林葳蕤是来过谢府的,只不过当时宾客众多,门房如何记得住她,于是林葳蕤被客客气气地拦下来:“不知阁下有何贵干?”
“我……”原本林葳蕤想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来找谢宜之,然而想到此事毕竟不便为外人所知,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我乃林府小姐,是你们家大小姐的好友,麻烦通报一声。”
门房自是不敢怠慢,忙叫她在原地等着,自己进去通报。
林葳蕤一个人在门前等得无聊,正对着呼出的白气发呆呢,陡然听见一道雀跃欢扬的嗓音响起:“你怎么来了?”
除了谢韵之,自然不会有别人。
“闲来无事,便来看看你。”林葳蕤反问,“怎么,不行?”
“行,当然行,就算是林小姐想在鄙府小住几日也未尝不可。”谢韵之油嘴滑舌道,又支使小厮,“愣着干嘛,还不快帮客人把马拴上!”
二人说着,便往内室走去。
看谢韵之一头长发凌乱的模样,想来是才起床,还吩咐着下人张罗午膳,与早膳一并用了。
林葳蕤也没有推辞,与她一同坐下,等到下人都退去后,才提起正事:“不知谢宜之可在府上?”
“就知道你来找我,有什么猫腻。”谢韵之眉头皱起,一副刨根问底的模样,“怎么,你与谢宜之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成?”
“非也。”林葳蕤摇头,便将赵绔案的猫腻一五一十说出来,“我找谢宜之,便是想着当时她也曾负责过此案,不知她那儿可有什么线索。”
“我当是什么,原来就这事?”谢韵之满不在乎地夹起一粒花生米,往空中抛起,然后张嘴仰头娴熟地接住,“反正赵绔那等畜生死有余辜,再说了,既然你的顶头上司都未曾说过什么,你又何必如此尽心?”
“可……”林葳蕤一闭眼,想起的便是当时赵绔惨死的景象,“若是不能将真正的凶手缉拿归案,谁知他日后还会不会用同样的方式杀人?届时,未必就是赵绔这般穷凶恶极之辈受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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