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葳蕤一觉醒过来,不禁觉得今日似乎亮得刺眼,还以为睡过了头,她忙一个骨碌坐起来,正巧羽儿推门而入:“今日下雪了,小姐可要多穿点。”
“下雪了?”林葳蕤兴致突来,连鞋都顾不得穿,便光着脚踩在木地板上,咚咚咚跑到窗边推开窗户,外面果真是飘着鹅毛大雪。
这雪想必是下了一整夜,外面的世界银装素裹,林葳蕤不禁伸出手,一片晶莹的雪花落到掌心。
她上辈子是南方人,除了到外地旅游,很少有机会见着这么大的雪。
“诶诶小姐。”羽儿忙叫到,“先将鞋穿上,若是着凉了便又要喝药。”
提起喝药,林葳蕤便规矩了,忙跑回床上穿衣服鞋子,还不忘嘱咐羽儿:“天气冷了,你今日别忘了去郁青那边问问可缺什么衣服被褥,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便添上。”
“是。”羽儿答应下来,心头却暗笑林葳蕤自己都还跟个孩子似的呢,倒操心起比她成熟稳重得多的林郁青来了。
用过早膳便迫不及待地要出门。
然后她便发现,旁人对这场雪都是见怪不怪,只有她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般东看看细看看,边看还发出惊叹。
到了太学里,这些学女们一个个倒是穿得厚实保暖,与其中二人擦肩而过之时,林葳蕤听见她们的谈话:“这天一日比一日冷了,约莫过不了多久就该放长假,让我们回家猫冬了吧。”
“可不是,我早就想着放了假,到庄子上去玩了,在乡下地方,可不比学堂里有意思多了……”
原来大洛也有所谓的寒假,林葳蕤兀自点了点头,身后冷不丁搭上一只手臂:“我说远看怎么有只乌龟在爬,近看原来是林同窗。”
林葳蕤对谢韵之的挑衅见怪不怪:“龟者,寿也,我就全当是谢大小姐对我的祝福了。”
“阴阳怪气的本事见长。”谢韵之捏了捏她腮边的软肉,“难怪昨日同三皇女对上,也能面不改色。”
林葳蕤这才想起昨日醉酒前的事,她那哪里是面不改色,分明是醉得不知天高地厚,想起来便有几分心有余悸:“昨日我走后,四皇女没问难你吧?”
“这么小看我?”谢韵之轻哼了声,“好歹我也是谢家大小姐,在谢府,四皇女总要卖我几分薄面。”
说到这个,林葳蕤又不解道:“你说四皇女与三殿下水火不容,为何昨日会突然来参加谢宜之的婚宴?”
“说知道呢?”谢韵之也猜不透,“许是她心血来潮也说不定。”
说到昨日的婚礼,谢韵之又有话要说,她陡然压低嗓音:“若说四皇女奇怪,我看谢宜之才是真的有猫腻。”
“嗯?”
“你可知道,我听她院子里的下人说,谢宜之昨夜根本连婚房都未进,在书房内睡了一宿,据说是醉了,我倒不知谢宜之堂堂女子,何时酒量这般差了。”
林葳蕤倒是想起昨日自己也醉得不轻,反倒为谢宜之开脱起来:“她是新娘子,昨日又被灌了那么多久,也未必不是不可能。”
“但愿如此,不过以我对她的了解……”谢韵之唇角扬起一个弧度,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
二人正说着,已经快走进书房,里面可比外边暖和多了,来得早的学女已经在晨读,她俩自是噤了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直到半个多时辰后,授课的朴先生才来。
果真不出学女们所料,临到授学结束,朴先生便道:“再过十五日,你们便不必到太学来,安心待在家里准备明年的科举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