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宛狡黠地笑了,拍着湛浚凌的肩膀说:“是爷们。”
湛浚凌看看自己的肩膀,又看看任宛粲然的笑脸,终是什么也没说。
木舟很快送来了酒菜,不明白任宛到底要干什么,王爷好不容易又来,小姐怎么拉着王爷喝酒呢。
任宛嫌弃酒盅太小,又让木舟换了酒碗,这下喝得爽快了,一碗下肚,任宛顿时神清气爽,好久没沾酒,任宛有些兴奋,连喝了三碗才停手,赞道:“好酒。”
说完还打了一个响亮的酒嗝,任宛捂住嘴,看着湛浚凌平静无波的目光,嘿嘿笑道:“王爷见笑了。”
“王妃好酒量。”
湛浚凌拿起酒坛,给任宛又满上了,看着她毫无犹豫地端碗喝净,又用手帕随意地抹了抹嘴边的酒渍,眼眸幽暗,他对任宛的疑心还是有的,只是不如当初那么强烈,他知晓那日是任宛胡诌,可不知为何,他却选择相信她。
“王爷也喝点,今日难得有机会,”任宛站起来身子就有些不稳当了,她晃了晃脑袋,暗呼大意,她忘了自己如今已换了身体,不是那个不容易喝醉的体质了。
“这酒劲有些大。”无法,任宛只得重新坐下来,把酒坛往湛浚凌手边推,“王爷自己来吧,我们干一杯。”
湛浚凌看着任宛酡红的脸颊,如水的双眸,默默给自己倒满了一碗。
酒过三巡,任宛觉得自己不能再喝了,再喝她直接就倒了。
她放下酒碗,看着湛浚凌毫无变化的脸,心里不由得艳羡,“唔,王爷可是千杯不醉?”
“王妃是想灌醉本王?”
“不是不是,”任宛摆摆手,把下巴抵在空了的酒坛上,迟缓地说:“王爷不是想知道我是要和你说什么事才过来的吗?”
湛浚凌不语,是但又不全是。
“王爷。”任宛晃悠地站起来,咧开嘴笑道:“我给你看个东西你就知道了。”
说完任宛跌跌撞撞走到妆奁处拉开了抽屉拿出一张纸。
“王爷,写个名字。”
湛浚凌还在疑惑是什么东西,等看到纸上的内容时,他脸色蓦然变了。
纸上弯弯扭扭写着三个大字——合离书。
湛浚凌抿着嘴唇不发一言。周遭空气都好似冰冷了。
他原以为任宛是要和他坦白什么事情,没想到绕了这么久是想和他合离。
这个结果与他并无碍,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是任宛在他身边时常出现,他都不记他有个王妃,可现在,看着纸上的内容,也不知为何,他心里生出一股怒气,抓着旁边摇晃不止地任宛沉声说:“王妃莫不是喝多了。”
“我没有。”任宛反抓住湛浚凌的手,强撑着混沌的意识。不忘正事道:“唔,王爷看过之后别忘了写你的名字。”
湛浚凌捏着纸张的一角蓦地起皱,森然道:“王妃喝多了。”
“我没有。”任宛忍下胸腔翻腾的酸意,拍着胸脯扶着桌沿坐回了圆凳上。强调:“我没有。”
湛浚凌盯着任宛迷醉的脸看了少顷,起身走到烛台旁,抬手,毫不犹豫地把手中的和离书烧了。
看着火苗燃烧殆尽,再也不见纸上内容,湛浚凌阴沉的脸色才忽地有了好转。
而一旁的任宛还纳闷湛浚凌烧的是什么东西,等反应过来是和离书时,才惊觉起身,可已然晚了,烧完的纸变成了灰烬裂开飘落在地板上寻不到踪迹。
任宛怒从心起,拍桌子质问:“你为什么烧了?”
“我为什么不烧?”湛浚凌转身,脸色阴郁,“王妃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废话。”她身体虽然晕了,但脑子还是有几分清明的。
“可本王不觉得。”湛浚凌走到任宛身边,陡然捏住了任宛的下巴,低声道:“在我没弄清楚王妃为何与先前不同之前,王妃还是乖乖呆在王府,不要惹本王生气。”
“唔。”
任宛疼的眼角冒出了眼泪,她抓着湛浚凌的手腕往外扯,含糊不清地嘟囔:“你松开。”
湛浚凌不动,看着任宛五官皱巴巴的,睫毛簌簌颤抖,通红的唇瓣娇艳.欲.滴,他眸子昏暗,下一瞬便放开了任宛,冷声说:“王妃酒量不济,往后还是不要饮酒了。”
*
任宛醒来感觉脑子要裂开了,她一时恍惚,这才忆起昨晚喝酒贪杯了,可这酒劲是真大啊,她有些怀疑昨晚喝的都是假酒,还没等她喊,木舟便推门进来了,手中端着药碗。
“小姐,您醒了。”木舟进来三回了,看见任宛终于坐在床上,眼中欣喜,走过去,把手中的醒酒药放在任宛手中,“小姐,赶快喝了,喝完就不痛了。”
任宛一听忙大口喝了干净,口中苦涩,咂嘴道:“这是药啊?”
“是啊,小姐,王爷说昨夜的酒太烈,特地让成大夫开的醒酒药,小姐缓一缓,马上就不痛了。”木舟把药碗放到桌子上,又倒了一杯茶,端给任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