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蓝见他站着不动,她努力压抑住自己想打人的冲动,咬着牙道:“大哥,再不走,等李夫子醒了,我们想走就难了。”
“罢了,你这不争气的丫头,多好的机会……真晦气。”木堂气急败坏地转身,音量却不敢提高,只能不甘心地一边走,一边低声咒骂几句。
木家很穷,他们兄妹俩得以能在县学里读书,是因为村子里这么多年就出了他们两个秀才,可以说是带着全村的希望来求学了。
可是县学里人才济济,很快他们两个就被打击的没了傲气,没了傲气也就罢了,偏偏又总想着攀权附贵,傍上了县学里有钱有势的邵家大少爷。
邵家大少爷名叫邵旺族,比他们兄妹年长五岁,如今已经二十五岁了,却也只是个秀才。
因为在上次黄州府的府试中,整个竹县就中了一个,就是他的未婚妻李橘白,也是如今县学里唯一的女夫子。
邵旺族平时经常提及李橘白家底丰厚,而且还是个传统的女人,定婚几年碰都不让碰一下,若是谁能得了她的身子,必然就跟定了那人。
木氏兄妹听的多了,潜移默化之下一合计,哥哥木堂还要钻营前途,不能被不详的李橘白毁了气运,但妹妹木蓝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
原主自从来到县学以后,只顾着逢迎拍马,一来二去的早就没了向学的心。
女夫子李橘白虽然名声很差,但架不住人家有钱又貌美,百钺又允许女子通婚,虽说是极少数,且经常被人诟病,但为了钱财,拼了。
所以原主和她大哥才策划了眼前这一幕,谁料行事的时候太紧张,心悸之下,竟然阴差阳错被人取而代之。
回到自己房间,木蓝顿时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原来不知不觉中竟然生了一身的冷汗。
次日一早,木蓝梳理着脑海里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匆忙穿上衣服跑到铜镜前,在看清原主的样貌后,心里的大石头才落下。
她打量着铜镜里面的少女,双十年华,不施粉黛,虽不及身为尚书府大小姐时艳绝京城的自己,但原身唇红齿白,又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跟曾经的自己竟有六分相似。
待走出院子,木蓝就看到一个和原主样貌又两分像的男子匆匆走来,然后扯着她的衣袖走到一处角落:“你看到李夫子没有,咱们昨天晚上没被发现吧。”
一听这声音,再结合脑中的记忆,她知道了,这是昨晚那个男子,原主的哥哥木堂。
木蓝想起来也忍不住担忧,事情虽然是原主做的,但谁让她中途接了班呢,虽然及时终止了那令人不耻的行为,但万一李橘白昏迷前或者醒来后有发现什么呢?
而且她神志不清的时候,还亲了人家几下,想到这木蓝就心塞了,想她堂堂尚书府大小姐,长这么大也没亲过别人,现在倒好,不仅主动亲了,对方还是个女人。
不行,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
她还要进京,去找那个狗男人未婚夫报仇,所以在这之前一定不能出事。不过,从竹县到京城山高路远的,首先得有足够的盘缠。
“大哥,你身上还有银子吗?我的钱都花光了。”木蓝厚着脸皮问,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一个字,忍了。
“银子?你是不是被吓昏了头,老子长这么都没摸过银子呢,哪里去给你弄,说起来你兜里还有几个铜板。”木堂摸了一下自己的钱袋,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