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拉伊莎稍显咄咄逼人的质问下,中原中也只能选择认输。
“你赢了,我承认你赢了。”他哭笑不得地扶了下额头,“你绝对不属于小孩的阵营。”
胡扯,就是小孩,还是难缠到了极点的娇气鬼。
拿冠军小姐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干部先生心口不一地想着。
就连在争辩中(哪怕争辩本身毫无意义)都这么想要赢得胜利……输了恐怕会哭的吧?
想到这里,他忽然问道:“你没有拿到金牌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就和在采访里说的一样吗?”
侧头看了他一眼,冠军小姐不屑道:“那都是应付媒体的套话,怎么能信呢?”
紧接着,她便贴到对方耳侧,唯恐被第三个人听到似的,压低了声音。
“没有拿到金牌的时候,当然会生气啊。毕竟……我怎么可以不是第一。”
许是觉得她贴的有些过于近了,中原中也略微躲了躲。
察觉到对方的动作,拉伊莎顿了一秒,抓紧手下的衣袖,“这话不适于用来向外表态,很容易被曲解为黑幕之类的爆炸性新闻,所以只能和你们说说。”
而且从运动员的角度讲,谁不想成为那个第一?
尤其当她每次怀抱着“只有我才配得上金牌”的信念走进冰场时,没能拿到金牌的遗憾才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这种痛苦逼迫她不断前行,不断弥补自身不足,也不断跨越极限,尽可能地把其他人都远远地甩在身后。
“我确实很喜欢胜利,不管什么事情什么时间,一直如此。”
松手转头,拉伊莎抿起唇,看着展示牌上的说明叹了口气。
“也可能就是因为这点,所以能和我称得上朋友的人并不算多吧。”
她没有在意中原中也的反应,只是俯身缓慢地阅读着说明。
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中原中也刚一抬手,却又收了回来。
他把无意间伸出的手插进口袋里,盯着她的后脑勺,“总会有能够理解你的人出现的,不用太难过。”
难过?
拉伊莎猛地一回头,忍俊不禁道:“你觉得我会因为没有朋友所以难过?”
她扶着展示牌,笑得浑身都在抖。
“朋友什么的,有那么几个就足够了。多了那简直可以用‘烦人’来概括。”
好不容易笑够了,冠军小姐单手捏了下脸,放松着脸上的肌肉,“难道中也是朋友很多的人吗?我觉得不太像呢。”
“确实。”
作为港口黑手党的干部,中原中也自然也不会随便同人以朋友相称。
且不说要考虑到所在组织的远近关系,能被他承认的人本就不多,就更不用说会关系亲近到足以称为“朋友”的了。
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拉伊莎转过头去。
她看似在看水箱,实则正用余光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
“那……我应该身在其列吧?”她试探着问道,“还是说,我没有这个荣幸?”
干部先生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惊到差点咬上自己的舌头。
他有点不太确定这究竟是因为她的心血来潮还是她察觉到了什么。
实话讲,于公于私,拉伊莎都不能完全放在朋友的位置上。
可是不做出肯定答复的话……
感觉会“死”。
不是真实意义的“死”,而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终结”。
橘发少年抬起头,自额前插入发间,向后抓了一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