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整个包厢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中原中也才打破这份尴尬的沉寂。
他单手抄兜,扶着帽子站起身,“你稍等片刻,我打个电话。”
拉伊莎头点得像是小鸡啄米,目送他走出门。
随即,她也叹出一口气,用俄语说道。
“你在这里吧,果戈里?”
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人。
是之前点餐时的侍者。
“哈哈哈哈!”他扯着嘴角,哈哈大笑,“答案正确!”
侍者右手背后,左手放于身前。
在他鞠躬行礼的同时,燕尾服的下摆微微摇摆。
只一眨眼的功夫,漆黑的工作套装便被白色的巨大披风替代。
黑发黑眼的侍者也变成了银发金眼的少年。
他捏住头上高帽的帽檐,左眼处有一道自上而下的黑色细线。
面具遮住了他的右眼,叫人无从辨别他的情绪。
少年轻快地笑着,双手大张,向两侧展开,麻花辫跟着他的大幅度动作在一旁甩来甩去。
“那么,下一个问题来咯!”
他向右侧微微扭脸,以露在外面的左眼看向坐在桌边的拉伊莎。
“我是来做什么的呢?”
冠军小姐眨眨眼,试探地问道:“总不能是费佳让你直接把我抓回去?”
就算费佳对她偷溜到日本的行为很生气,也不能这样吧?
抓她回去也不符合费佳的风格啊。
“真遗憾。”果戈里摊开手,撅了下嘴。
但很快他又恢复为满脸笑容,“我是来问问你有没有改变主意的哟~”
“你会主动离开俄罗斯这点,真是太让人惊讶了!”
少年扶住脸上的面具,眉眼弯弯。
“是改变主意了?”
他金色的眸子里充满着热切的探究。
“还是说,关于你对于‘自由’的看法,发生了变化吗?”
世界上唯一一个能够理解他的挚友,却完全、彻底地掌握着他的胞姐。
还是在她知情并带着几分默许的情况下发生的。
以拉伊莎的身份,明明并不需要如此。
她清楚地知道自身拥有追求自由的权力,但她也一直以来都安心地做着笼中之雀。
这样的人,一被问起来就口口声声说什么“内在自由”……实在让人称奇。
即便被果戈里质问,拉伊莎也并没有生气。
她摇头否认,直视着胞弟的友人,“没有。我依旧无法认同你的自由。”
或许应该说“不会帮他成全他的自由”。
“那好吧。”
被人当面否定的银发少年没有半点不虞。
他上前迈了一大步,凑到少女身旁,嘻嘻笑着。
“看来我只能按照说好的那样,认真完成我的工作了呢!”
“说好的那样”,还能是哪样?只有带她回到俄罗斯而已。
想到这里,拉伊莎呼吸一滞,嘴唇抿得死紧,眼眸因震惊而睁大。
她还没来得及表示反对,却听果戈里又笑了。
“就是这样!”少年称赞着,“总算也在今天的会面里为你提供了一次惊喜!”
他伸出右手食指,点在脸侧:“小丑的话可不能全信哟?”
说罢,果戈里拉起身后的披风。
在披风扬起的瞬间,他做出了最后的问候。
“再一次为你的忠诚感到惋惜,期待与你的下次见面。”
当打完电话的中原中也推开门时,包厢里又只剩下拉伊莎一个人。
纵使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他也没有证据。
显而易见的是,他的谈话并不愉快。
也许是结果,也许是过程,也许两者皆有。
总之,他脸上还残留着怒火的痕迹。
年轻的黑手党干部捏住眉心,刚要说些什么,反被冠军小姐抢白。
“没关系,我自己也有些钱,可以去住酒店的。”
他闻言摇摇头,“听、咳、公关官的意思,你大概呆的时间不算短。你自己的钱可不一定够。”
资料上写过,她的主要收入来源是代言费,而那些品牌给的代言费压根也没多少。
对于普通人来说大概够了,但花滑也是出了名的烧钱。
更何况这女孩明显是被太宰骗过来的,还和家里断了联系,怎么说也没有叫她自掏腰包的道理。
“刚才给你雇了营养师。等你需要拆石膏的时候,我也能帮你约医生。”
中原中也的耳尖几不可见地红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