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了屏风,躺在*沁着香气的床褥上,黎离才发现还有一小截蜡烛没有熄,也懒得起身了,就这么任它燃着。
只是一小截,却燃了很久。
现在她心情平静,思路也清晰,理顺孰轻孰重便很容易了。
最开始时,黎离还在犹豫,为了四姑母,自己是否该把王家的腌臜事情捅破,四姑母又是否能够承受住外人的议论?
现在一切都鲜明了,该不该让王家受到惩罚与四姑母的幸福根本就不相关。
可就算不捅破一切,四姑母在王家就能过得好吗?
而如今四姑母过得并不好,把她接回柳家便是,干嘛要在意外人说三道四?
外人的议论、名声、声誉什么的,都是虚的,哪有一个人一生的幸福来的重要!以前是自己多虑了。
黎离闭着眼,反复的想着这几日发生的事,一幕幕看似零散,可却都因为王家而串联到了一起,看来自己真的要往王家走一趟了。
这一夜,她睡得很沉。
“砰砰砰”
“姑娘,该起了。”
黎离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唤了拂春进来,又打了个哈欠,问道:“几时了?”
手里端着温水的拂春失笑,柔声回答说:“不早了,不管几时姑娘都该起了。”
拂春是打心底里头高兴,黎离已经有些时候没有睡过好觉了,常常天还没亮就起了。
举手投足虽与平时无异,眼底却泛着淡淡的乌青。
昨晚上拂春和八宝都是等到黎离回了院子才睡的。
看到她行走在长廊上,脚步轻快,愁容不再,灯光幽暗,笑意却明艳,才安下心来。
黎离又懒洋洋的揉揉眼,才缓缓坐起来,又叫拂春给自己拿来一袭鹅黄色长裙。
这裙子是黎离自己设计的,很有特色,裙摆上有一层层的白色羽毛,显得整个人无比活泼。
黎离坐在镜前,浅笑着,将有点散乱的头发拢到身前,一点一点的梳开。
“姑娘是有什么喜事吗?”
“豁然开朗,算不算喜事?”眉眼弯弯,笑得十分小俏皮。
琢磨了好几日的事有了答案,当然算一件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