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明明只有他与王渊两人,他却是感受到了无比浓重的压迫感,王渊背着手立在他的眼前,眼神满是鄙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原来自己原先享受到的一切不是因为自己办事得力,而是自己尚有价值。
那价值就是替他顶下一切罪过。
而这活其实是谁都可以做的,只是因为他够蠢、够贪。
为官之人清廉者极少,毕竟水至清则无鱼。
只是当自己对这贪念不加约束,任其自生自灭,那结果就是,它会变成一个无底的黑洞,吸食你的正义感、责任心、分辨是非的能力,最后将仅剩的灵魂吞噬殆尽。
只瞧见王渊眼里露出厌恶,倾过身子,撩起纹金衣摆,缓缓低下身子,戴着黑玉扳指的右手抬起,扣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扬起头,对上他的鹰目,脸色异常冷淡。
极为用力,像是要把他的骨头捏碎,疼的他眼神慌乱,嘴唇直哆嗦。
王渊年纪不小,却保养的不错,看起来比刚刚过了五十生辰的知府都要年轻。
个头不算高,但身量匀称。
整张脸是窄瘦的,脸颊轻微凹陷,一双鹰眼极其锋利,眸子漆黑而不见底,不威自怒,人中比普通人要长,薄唇抿起,第一眼看见便知是个城府极深之人,否则怎会稳坐一州之长这么多年?
微眯着眼,冷哼一声:“还真是条彻头彻尾的走狗。”
不料那知府也是走投无路,竟是嘴角扬起极好的弧度,眉头抬高,一脸奉承的模样,语无伦次地说道:“是是是,小人一定好好帮大人办事。”
一颗弃子,本没有与他多说的必要,但办事一向缜密的王渊实在想不到是哪个关节出了错,竟叫他人知晓了。
所以本来一句话就能把他处理掉的事,他还特地过来一趟,却从他的口中什么也没有问出来。
只言那晚生辰宴上,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真是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