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深宫,幼时,从她不知自由为何物开始,她便一直想要自由,向往如雄鹰一般那能够在广袤草原自由飞翔的那种自由,也向往能如游鱼一般能在广阔汪洋浮潜的那种自由。
只有那样她才能尽展真心,活成真正的自己。
偌大一个皇宫之中,根本就没有真心之人,更别提自由了。
但现在她不再去憧憬自由了,因为她已经拥有了。
可又有了另一种东西将她困守,困守在一方天地。
她有一份牵挂,也拥有了另一个人的一份真心。
原先,当她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潜移默化中变了一种模样时,她是极其抗拒这种感觉的。
她不是一个刀枪不入的人,拂春、八宝已经成为了她的软肋,所以她再不愿让他人进入她的心房。
可那人太过美好,看到他,就觉得安全,有他在就什么都不怕,可以与他无所顾忌地说心事,可以在他面前使些小脾气,对着他展现自己的真性情。
他对她说,她是他的光,在他即将被地狱里伸出的魔爪拉下沼泽之时,远远瞧见,那个白裙少女身上会发光。
她永远不知道,她身穿红裙在月光下翩翩起舞的样子有多美。
而在她的心中,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就如罂.粟一般,血红色的罂.粟花像一团燃烧着的火焰,团团锦簇,朵朵耀人,异常的美丽。
美丽的……让人无法抗拒。
“情”一字,可以做毒。
一路上,她都耷拉着头,一语不发,只是她满脑子都是顾铭,一想到南部毗邻南疆,凶险万分,再加上他们对那个所谓的“圣女教”一无所知,满是担心。
但一想到离别时的那一吻,又小脸发烫,像是吃了蜂蜜一般,心底都是甜的。
她回了柳宅,便径直回了自己的小院歇息去了。
可她将另一件事抛在脑后去了。
今日是顾铭离去的日子,同样也是柳菡夏出发去庄子上的日子。
八宝火急火燎地从外头奔进来,道:“姑娘,老夫人和大夫人他们来了,马上就到了。”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只准备好茶水、点心便好。”拂春叫住八宝,叫她不要进去打搅了黎离的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