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桃歌将身后的披风脱了下来放在桌子上,落下帏幔躺了片刻以后又坐了起来。
抿了抿嘴,垂眸沉思片刻,撩开帏幔走到桌边又将那披风拿到了枕边,再次躺下,这才渐渐又了睡意。
鼻尖萦绕着是他身上的味道,兰草的味道,淡淡的。
千里之外。
马不停蹄的走了一天的商队,早已人烦马殆,于是一行人将货物屯在一片空地之上,在货物旁边扎了营。
日头渐落,七八个镖师在绕着或许巡逻,还有七八个镖师在搭灶生过和搭帐篷。
苏叶言和白晃儿坐在火堆前正在商议过了徐州是否要将陆路改为水路。
陆路危险不说,此去京城道阻且长,换了水路不仅速度可以快一些,成本也会消耗的比较少。
这时一个镖师拎着一只鸽子走了过来,半跪在苏叶言跟前说道:“少爷,我发现了一只信鸽。”
苏叶言看着相思,神色淡然的接了过来。
他将鸽子腿上缠着的那张纸拿了下来,展开一看,微微露出笑容。
他轻声道:“拿笔墨纸砚来。”
苏叶言进了帐篷里,白晃儿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也跟了进去。
笔墨纸砚在伏案上铺好以后,他拿起笔来,只在那张掌心大小的纸扇写了一个“是”字。
写好以后他将纸缠到相思腿上,又拿了水和米喂了喂,这才将它放走。
白晃儿看见了他的此番作为,笑了笑说道:“究竟是何人,才能使苏公子大费周章的摆好伏案笔墨纸砚而只为了写一个是字?”
苏叶言撩开帐篷的帘子,听见白晃儿的话,回头说道:“不过是,家书而已。”
家书啊,白晃儿笑了笑,跟着苏叶言出了帐篷说道:“苏公子和令夫人还真是如胶似漆,令人羡慕。”
苏叶言笑了一下说道:“白公子,我们到了徐州就改水路吧。”
白晃儿了解的点点头,毕竟水路比陆路要快些,苏叶言愿意,他自然也愿意。
顾桃歌一睡就睡到第二天早上,她朦朦胧胧间听到外面有吵闹的声音。
睁开了眼睛,摸摸早就饿扁的肚子,下了床喝了口水,推开门,清晨的光清冷而明亮的照在她的脸上,照的她不禁眯了眼睛。
适应了一会儿,她终于瞧见了院子里的嘈杂声是从哪里来的了。
顾容然不知何时来的,此时正撸着袖子追着小雯子跑,边跑还边说:“小雯子,你给我放下那只小畜生!今天我非得给它炖了吃肉不可。”
这可真是有失风度的一件事啊。
小雯子怀里抱着红豆,边跑边喊:“不给不给不给就不给!”
小雯子跑到苏墨白身后,苏墨白护着她和红豆,任顾容然怎么捉都捉不到
。
顾桃歌揉了揉眼睛跑到小雯子身后捉着她的衣服粲然笑道:“玩老鹰捉小鸡吗?带我一个。”
顿时气氛便的尴尬起来,在空气僵凝了三秒钟后。
小雯子拉着顾桃歌走到一边说道:“容然少爷非要炖了红豆。”
顾容然虽然依旧激动万分,却找回了一丝风度和理智。
他道:“妹子,你给我放开那只畜牲,今天我必须吃了它。”
顾桃歌将红豆抱在怀里说道:“不给,红豆怎么惹你了?”
苏墨白淡然将顾容然手中的折扇拿了过来,啪的一声打开。
然后,顾桃歌就看见了她风流倜傥的二哥的风流扇上赫然一坨鸟屎……
顾桃歌愣了半晌,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顾容然扶额无奈道:“桃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明目张胆的幸灾乐祸?”
虽然他仍生气,却柔和了好多,便说道:“罢了,今天就当我倒霉好了。”说完便将扇子收了起来。
苏墨白打圆场道:“嫂嫂一天没吃饭了,刚才小雯给你准备好了饭菜正打算去叫你呢。”
片刻后,顾桃歌坐在桌子边,喝了一口粥,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她面前的三人,咽了一口唾沫,说道:“你们能不能不要看着我吃饭,要不……一起吃。”
三人摇头道:“我们吃过了。”
顾桃歌只好闷头吃饭。
等顾桃歌吃了差不多了,她抬头问顾容然:“二哥,今天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顾容然笑了一下说道:“没事就不能来找桃子玩了吗?”
苏墨白托着腮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说道:“嵩华去了京城,我被我哥关在这里算账,你是一个人起不了幺蛾子才来的吧?”
顾容然干笑两声说道:“怎么会……”
几人正聊着天,相思从外面扑腾着翅膀回来了。
顾桃歌丢下筷子就将相思捉了过来,解下它腿上的纸条美滋滋的打开。
虽然只有一个字,顾桃歌也十分开心。
顾容然探过身一看,咦了一声说道:“桃子,你在用这鸽子和苏叶言通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