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好久没有再流过眼泪,她以为?那是作茧自缚的懦弱,她以为?那是强颜欢笑的寂寞,眼泪,只不过是心灵污秽的排泄。
原来?,眼泪的味道?,是淡淡的,涩涩的。
那一天?,天?很蓝很蓝,那一天?,云很白很白,那一天?,太阳很灿烂很灿烂,那一天?,她以为?她长?大了,她学?会了不依赖妈的鼓励,她学?会了把最好的让给真纯,她学?会了何为?安身之道?何为?默默无闻,她学?会了封闭内心,学?会了虚伪的笑容。
那一天?,成长?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打在灰色的心中,终于干枯了。
那一天?,不,不对,是今天?,今天?他?们告诉她,她错了。
淡淡的,涩涩的,原来?不是她哭了,而是她的心痛了。
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却挥之不去胸口窒息般的感觉,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这么多年的生活都自以为?是的孤独,甚至还伤害了所有人!
风快速的从?她耳边擦过,她不停的跑,不停的跑,她不知能跑去哪里,她不知道?这条路是否有尽头,她只知道?她若停下脚步,泪水便更不能制止了。
让风吹干罢。
可是,心痛的泪水能吹干吗?再如何,那道?泪痕也永远留在那里。
不知跑了多少的路,跑了好久好久了吧,她跑过了她的幼年,她的童年,她还在跑着,突然她刹住了脚步。
一个小男孩坐在他?父亲的脖子上,调皮的拔着父亲的头发,咧大嘴巴笑着,隔壁的小女孩牵着母亲的手?,指着父亲狼狈的样子大笑。
画面的颜色渐渐消褪……
有一种记忆,你可以选择去逃避,却无法选择去遗忘,每天?我们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或认真或玩笑般的对许多人说,我爱你,我恨你,但在每个人的心中,永远只有那么一些人,只有那份感触是最特别的,是说不出口的,那是无需说出口的习惯。
那些带着伤痕的记忆,曾那样被她用残忍的方式,慢慢,放逐。
至今后悔,却无从?所得……
巨大的喇叭声?突然响起,真纪还没反应过来?,右臂便被往后一拉,一辆小巴在她面前急促驶过。
千钧一发。
真纪似是惊魂未定?,手?臂突然的刺痛感才让她回过神来?。
抬头,却对上一双温怒的蓝眸。
因为?她。
真纪的手?臂仍被抓着,似乎没有放下的打算,她只望了一眼,视线便移回那张精致的面庞上。
发丝微湿,呼吸短浅忽促,逐渐缓和的神色仍残留一丝忧惧,直直的望着她,不,应该说是死死的盯着她。
清澈的瞳孔倒映出她的身影,甚至能从?中捕捉她的无措、狼狈,如此清晰。原来?她在别人眼中是这样的吗?
风仍吹着,街道?仍无关他?们的喧闹,时?间却仿佛静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