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月躺在木榻上想着贴身小丫鬟碧溪,抬头望着帐幔顶端,脑袋里面突然出现了淮阴王冷宁的一张笑脸,这张脸正用一副痞笑的看着自己,冷宁整个人靠在柱子旁,流里流气的,活脱就是个地痞坏蛋模样。再想起自己自从和这个所谓的淮阴王有了接触后,就没有一天好过。
素月翻了个身,觉得头皮后面一痛,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越想越生气,也越来越委屈,呼吸变得越来越不稳,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在梦里,她梦到了那个像春日的暖风一样温暖的男子,那个在静心苑里给她讲述宫外世界的男子。
素月从枕头下拿出了一个瓷瓶,瓷瓶虽然已经空了,但是她还能够清楚的想起那个医术了得,总是淡雅从容的男子,人如其名,雪域国上下,都唤她一声清风公子。
审讯房里的碧溪被人用凉水泼醒,拖进了柴房,被人像丢垃圾一样的丢进了柴草垛里,黑暗的柴房里,老鼠在吱吱叫,在她的周围直蹿。吓的她直叫。夜微凉,后半夜的王府大院越发冷清,处处都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清风居里的冷宁听着白炎的汇报,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把茶杯捏了个碎,手上的鲜血直流,冷冷的说:“继续追查下去,还有,让红雪把那个女人看紧了。”
丢下这么句话,他挥了挥手,让白炎出去,白炎自从冷宁清醒后,发现了很多端倪,知道面前的人不再是自己以前的王爷,也没有多说什么,给冷宁留了块白色锦帕就走了,临走时还是不放心的看了眼冷宁流血的手。
前生就有些神经大条,不拘小节的冷宁顺手就拿起了白炎留下的锦帕,草草的包了包伤口,脑袋里面回想着自己刚才挥出素月发簪的一幕,冷宁动了动手指,想要模拟一下之前的动作,这才反应迟钝的意识到自己手上的疼痛。
看了眼手上的白色锦帕,抬眼看向白炎离开的方向,挑了挑眉,撇嘴笑了笑,对于白炎随身携带女子用的锦帕的事儿很是不解。不过也就是一想,毕竟白炎武功了得,长相英俊,身上有女子赠送的香囊锦帕并不奇怪。
现在有一个问题困扰在冷宁的心头,这淮阴王为何会中蛊毒,淮阴王之前的武功究竟怎样,刚才搂着素月躲避飞刀的一幕,在冷宁的脑袋里一遍遍的回放。自己为什么会在那么危急的时刻首先想到的是这个只见过几次面,甚至还有可能已经做出背叛自己的事的女人,冷宁对背叛的定义很宽泛。
越是想这些,冷宁的头越是发痛,这个时候,墨菱轻轻的推开了清风居的门,看着眉毛几乎要皱在一起的冷宁,墨菱轻轻的放下了手里的托盘。这些日子,墨菱每晚都给冷宁做夜宵,即便是冷宁迎娶王妃的当日,喜房里的糕点,也是墨菱亲手制作的。
冷宁随着清醒后时日的增多,听力越来越好,对危机来临的敏感度也提高了不少,很多自己以前不会的事,变的越来越顺手,这大概与淮阴王身体本身有着什么关系,在墨菱推开房门的瞬间,冷宁就辨别出了来人是谁。
墨菱用手抚上了冷宁简单包扎着的手,看着冷宁皱着的眉头,没有主动开口。
冷宁的眉头舒展开不少,没有看身边的墨菱,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故意嗅了嗅夜宵里传来的香气,说:“这么香,煮了什么啊。”
墨菱站到人身后,用拇指抚平冷宁皱着的眉毛,眼睛里微微发红,说:“只是些清粥,奴婢煲了给王爷下下火气。”
冷宁摸上墨菱纤细的手指,火气消散了不少,把人带到了怀里,吻上了墨菱的额头,含笑说:“那还不快让本王尝尝?”
墨菱的身子轻盈柔软,本就是跳舞出身,此刻乖巧听话的窝在冷宁的怀里,一勺一勺的喂着冷宁。他二人此刻郎情妾意,羡煞旁人,只有两个人的心里知道,他们都刻意回避了一个人,回避了新婚。
冷宁虽然知道自己怀里抱着的女人是墨菱,但是看着墨菱的眼睛,总会想起那双拥有着弯弯月牙眼的女孩儿,只可惜,那个女孩儿永远不可能和自己在一起。
清粥本就不多,可是二人却喝了很久,墨菱用手指给冷宁擦拭着嘴边的粥渍,伸出舌头,舔着自己的手指。美目流转,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那个永远不能够和自己有“夫妻之名”的男人,这一刻,墨菱的眼中失去了进去王府那天的清纯,多了一分杂质。
冷宁今晚准许墨菱留宿清风居,这一晚,冷宁比起往日更加富有激情,甚至还暴虐了不少,墨菱在这晚含着欣喜的泪水配合着冷宁,她的身上有着幸福的痕迹,但是她知道,这个和自己欢好的男人眼睛里从来没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