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清是个话少的人。
她觉察到后座的女人情绪低落,便目视前方专心开车。
车子正在过桥,窗外的风景是往远点看能看见阳光下的江面,波光粼粼。
下午的光景,车辆不是很多。
在快要驶出桥头的时候,一道刺目白光晃着眼睛,婠清眯着眼去看——
桥头疯狂地冲出一辆车来!
后座瑾歌正好抬眸。
“啊!”
女人的尖叫声在瞬间撕破透明空气。
婠清受过专业训练,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必须要保持十足十的冷静,越慌越容易出错,她在最短的时间内判断出那辆车就是冲她们来的,连最基本的减速都没有。
手中的方向盘迅速向右打死。
那辆车迅速逼近。
出于力量的惯性思维,瑾歌身体重重地撞到车门上,还没等她再次抬头,耳膜就被巨大的撞击声冲破,嘭!
车头撞在护栏上逼停。
前方安全的安全气囊轰地弹出,江婠清的脸沉沉地埋在里面,没有动弹,双手也无力地挂在方向盘上面,与此同时,车厢内弥漫出浓烈的汽油味。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后方的车受惊相继停下,开始有人开始纷纷下车。
就算如此,朝她们来的车仍旧没有停下。
瑾歌惊慌地注视着这一幕,表情越来越白,瞳孔放得越来越大,眼睁睁地看着那辆黑色轿车,驾驶座上是一个头戴鸭舌帽的人遮住脸,抓方向盘的双手青筋崩裂,看得出来很用力,正不顾一切地朝着白色法拉利而来。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车子撞上来的前一秒,瑾歌用双手死死抱住了自己的头颅。
嘭!
又是一阵巨响。
那股可怕的力量似乎让世界都在颤动,每根神经末梢都能感觉得到,牵扯着,发抖。
黑色轿车不偏不倚地,正好撞在法拉利左方车门上,那是江婠清的位置,从外部可以看见,车门已经被撞出一个巨大的坑。
在经过两翻撞击后,瑾歌被吓得脸色苍白,身上好像没有见血,但是一股怪异的感觉从内部开始四散,恶心感、眩晕感、颤抖感,顿时从胃部涌到喉头,牵出阵阵的猩甜。
张口,满嘴鲜血就吐了出来。
她微微低头,发怔般看着自己满手从嘴巴里面吐出来的鲜红血迹,火热的,触目的,令她惧怕不已的。
耳边是嗡嗡声,是刚才撞击声的不停重响回放,还夹杂着周围开始热闹起来的各种声音,烈阳下,有人拿着手机出来拍照发朋友圈,有人好心地开始拨打120急救电话,也有人在犹豫要不要上前查看查看情况。
良久过后,瑾歌狠狠地掐自己一把,让自己保持理智清醒,反应过来前方是完全没有声响的江婠清。
“婠清!”
一说话,嘴巴里面又是满满猩甜。
她忍着浑身被震碎般的疼痛,弯腰在脚边捡起手机,发颤不已的指好几次都没点开屏幕,数次过后,点开通讯录,第一个——傅年深。
一边拨电话,一边去开车门。
索性还能打开,瑾歌跌跌撞撞地冲下车,根本就站不稳,腿一软,直接就摔在滚烫的柏油马路上,手机离手,摔出去三米远。
嘟嘟嘟——
美国。
克劳斯的公司总部办公室内,款款而谈的男人包中手机震动,在静谧的办公室内声音显得格外突兀,他看着对面的克劳斯,“Sorry.”
克劳斯没有蹙起,眯起一双精湛的碧眼,“我不喜欢谁在和我交谈的时候看手机,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傅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