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微微俯首在侍者耳旁,低声说道,“就说是肖厌,你们经理认识。”
侍者连声应着好,“好的肖先生,其实我也认识您的,感谢您的光临。”
肖厌向来是个低调内敛的人,不喜喧哗,不喜人潮,更不喜女人对自己尖叫。
没有向她们介绍肖厌的义务和必要,毕竟楚雪自身和这满眼厌世的男人也不是很熟。
她拿起纸巾擦完嘴角,扔在娄中,才站起身面无表情地看着莫雨,“请让一下。”
莫雨站着没动。
坐在对面的楚秋儿也没动。
是靠窗的位子,那莫雨不让开的话,她根本就出不去,只好重复,“莫雨?”
莫雨没有任何让开的意思,眼神一个劲儿地落在英俊不凡的男人身上,酸溜溜地和她讲话,“还以为你最近事业有成呢,原来是男人请客吃饭才来这种地方消费......”顿了顿,她朝着肖厌娇笑一声,“这位先生,你不知道这女人很势利眼儿么,不信你问她亲妹妹秋儿,你可别被她给骗了哦——”
故作姿态地拖长音节,带着最漫不经心也是最浓重的敌意。
收到示意,坐在对面的楚秋儿也眼巴巴地看着高大的男人,“对啊,她从小就那样的,有点儿见钱眼开吧......啊,你别太介意啊,你是我姐姐男朋友么?”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对于各种诋毁,习以为常的楚雪没什么特别触动,但是那么轻浮地质问肖厌,让她忍受不了,绯色的唇冷冰冰吐出两个字,“够了。”
娇俏的脸上写满讥诮,“你们平时对我这样就算了,但是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这样是不是有失尊重?”
肖厌单手插包,眯眸看着又不发一言。
楚秋儿从椅子上站起来,手佯装着扇着风,“好好笑,什么叫我们不尊重人啊?”尖细嗓音中满满都是显山露水的嘲讽,“你光天化日下吊凯子,想攀上有钱男人还不让人八卦下了,常人河边走还湿鞋呢,你这样实在是说不过去吧?”
攀有钱男人,是在说她?
从小生在一个不算富裕的环境,继母又对自己异常苛刻,受原生家庭环境的影响,爱财是不可免的,但是她从没想过在自己赚钱的方式中,写上一条男人。
所有的揣测,都是恶意满满。
没人能在黑暗中全身而退,她也是其中一个,只能佯装不在乎地假笑,“楚秋儿,你——”
“男人掏钱,请客吃饭不是很正常么?”男人低润冷漠的嗓音响起,参杂着三分不易觉察的胁迫,他厌世的眉目此刻看上去格外寒薄,“和女人吃饭,还要女人掏钱,你们是觉得我看起来很像是个吃软饭的?”
两人怔住。
空气凝寒,冰冻三尺。
莫雨离得最近,她转过身正对着男人英俊到无懈可击的脸,小心翼翼地陪不是,“先生,我和秋儿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担忧您被骗财,毕竟我们认识这女人很多年了,这也是怕您吃亏吗。”
肖厌挑眉,眉眼不屑。
过了一会儿,他注视着莫雨充满星星的眼,“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是在骂我蠢?”
他被楚雪骗财?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莫雨摁住眉心,无奈头痛地解释,“不是,意思在说楚雪居心叵测,她不是个好人的,不管是什么原因接近你,都是她居心叵测,请你一定要小心。”
肖厌听完,眉梢无半分起伏,只是淡淡问一句,“说完了?”他转过眸光,看向里面脸色惨白的女人,“要是说完了你就让开,没说完继续,我听着。”
做律师这一行,每次听委托人叙述也是件痛苦的事情,他有一次曾听委托人整整讲两个小时,中间没带休息的,那是他才入行为攒资历,好在最后成功胜诉不枉费他一番倾听的时间。
莫雨被堵得哑口无言,她是说还是不说......说的话好像这男人并不愿意听了,不说的话实在是觉得不甘心。
在挣扎的思量中,莫雨最后选择让开。
肖厌像是完全没注意到莫雨的脸上难堪,只是在她眼皮子底下,拿起桌上放在楚秋儿包旁边的那个包......那个看起来就便宜不少的包。
忘记拿包一心想走的楚雪,看见男人这个举动,顿了一下,他却淡淡地朝自己道,“还不走?”
楚雪咬唇,跟上去。
见两人离去的背影,男人挺拔清隽,女人纤瘦娇柔,一股酸胀泛在楚秋儿心头。
好奇死了,到底是不是男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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