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晚庄。
里面是惯派的灯红酒绿,也是永远不停歇的纸醉金迷。
推开包厢,人到的差不多,七七八八坐在沙发上,看见傅年深领瑾歌进来后,先是齐齐一怔,后反应过来忙起身打招呼,“傅公子。”
只有顾行之没起身,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坐姿俨然一派慵懒贵公子的模样,恣意得很,手中端着杯加冰块的洋酒,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一般来说,习惯性的傅年深会坐到他旁边去。
但是今天没有。
顾行之懒洋洋抬眼,看见男人领着慕瑾歌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保持着可谓是很安全的距离。
他唇角牵出嘲讽,“你是怕我吃了你女人?”
成天埋在工作中的傅年深,英俊的脸上有倦容,他随意往沙发上一靠,没接话,薄唇染着星星点点笑意,他还挺喜欢听见有人称慕瑾歌...是他的女人。
瑾歌优雅地坐在男人旁边,目光扫一圈,发现在场的都是熟面孔,不是这家的少爷,就是那家的公子,还有电视台的台长类的角色。
“慕小姐,敬你一杯。”
那台长端着一杯酒,走到她面前笑着,可能是因为肥胖的原因整个人显得有些油腻。
是个人精,这孙台长进包厢里还没敬过谁的酒,第一杯进她,还不是因为她是傅年深带来的女人。
出于礼貌,瑾歌还是伸手去端桌上倒好的酒,“孙台长客气。”
酒没到唇边,却被一只温凉大手截住,她对上男人深沉的视线。
“怎么了?”
傅年深从她手中拿走那杯酒,转眼看向孙台长,眸光温凉又复杂,“喜不喜欢吃蓝莓蛋糕?”
闻言,顾行之眸光凝住。
孙台长被问得云里雾里,他敬杯酒的事情,什么蓝莓蛋糕不蛋糕的......他哑声,“傅董,怎么回事啊?”
那杯酒在男人修长的手指中打转,波纹四散开,冰块在里面叮当作响。
他敛着眉眼还是问那句,“孙台长,不喜欢吃蓝莓蛋糕吗?”
瑾歌后背开始紧绷,她能明显感觉到男人身上散出的低气压,令人不太容易呼吸。
然后,她听见孙台长在众人一并好奇的目光下,讪讪说道,“傅公子你看我这一身肉也知道,我有糖尿病呀,喜欢吃甜的医生也不让,是要严格控制好摄糖量的。”
昏暗的光线笼着男人英俊的脸,使人看不清他眼底深处的情绪,只听见他眯眸浅笑,“喜欢就好。”
音落时,温青提着一个蛋糕盒走进包厢。
今天没人过生日吧...
温青将那蛋糕放在沙发前的桌上,拆开包装,露出里面精致的蛋糕。
借着光线,瑾歌能看见,那是一个尺寸不小的蓝莓蛋糕。
此时,傅年深将没有温度的视线转向孙台长,“不是喜欢吗,你一个人的。”
孙台长亲眼看见男人眼角蓄满凉意,心里面咯噔一下,放下手中的酒去问,“傅公子,我不知道哪里得罪到您。”
这是他第一次见傅年深,本着想来沾点关系,说不定以后能捞点好处的目的来着。
音乐声没停,依旧热闹。
气氛却开始降到冰点。
点燃一支烟的傅年深,在青白烟雾中掀起眼皮,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孙台长,“我亲自给孙台长买的,难不成看不上?”
孙台长冷汗直冒,“我怎么敢呢。”他盯着那蓝莓蛋糕,脖子滚动着,“我这就吃......行吧?”
脸算是丢尽了。
在场的无一不是安城权贵名流,今天这事儿传出去,孙台长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但是旁人始终没有搞清楚,到底是哪里招惹到傅公子,乃至于在听说孙台长有糖尿病后,还非要他吃那蛋糕。
难不成因为他要敬慕瑾歌酒?
在孙台长哭着一张脸吃蓝莓蛋糕的时候,瑾歌咬咬唇,还是凑到男人耳边,“傅年深,我知道你决定追我.....但是也不至于这么大张旗鼓地为难人吧,你不要我和其他男人喝酒,你直接说就行,人家有糖尿病呢。”
她在耳边说话的时候,会有温热的气息浮在耳廓上,有点痒。
男人转脸,认真地盯着她,“你再这么说话的话,我就在这里吻你。”
这男人...
是个S情狂吗,她明明就在说正事。
真怕他不规矩,瑾歌忙抽身坐好,但是还是伸手轻轻拽了拽他的西装衣角,“算了吧...”她睨一眼满嘴包着奶油的孙台长,“他也不过想向你示好。”
她的求情没什么用,到是换来男人一声不屑的轻嗤,“就他也配?”
眼睛长在头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