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半晌,慕老才叹气开口:“以前我也和他打过几次照面,从见他第一眼起就知道这人绝非是池中之物。”
第一次?
瑾歌来兴趣,追问一句,“第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场合?”
“那是在一个傅家的家宴上,我当时作为嘉宾被邀请去;在那种场合下,所有人都很开心放松地交谈,只有傅年深,他那时候约才十五岁,还是个少年......他一个人站在角落里,像是一匹蓄势待发的狼,眼中全是精光,有人和他说话时他便收起所有表情开始微笑,你想想看,他那时候不过是少年,相仿年纪的男孩无一不顽劣,只有他一副老成历尽世事的样子。”
慕老一口气说这么多,难免有些吃力,开始喘着大气,瑾歌连忙起身倒一杯温热的水递到他的面前。
“其实细细一想,挺可怕。”慕老又说。
“可怕?”瑾歌兴致越来越高,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如此感兴趣,“再怎么样看起来老成,不过是个少年,能可怕到哪里去?”
常人想来,也理应是那样的。
慕老却摇摇头,喝了一口水后端着杯子叹道:“那时发生一件事让人我对此人望而生畏,你也知道傅年深他并非傅夫人所生,嫡亲母亲是谁一直是个迷。当时,傅夫人亲自剥螃蟹还有虾放在他碗里,笑眯眯地让他吃。”
虾和螃蟹,安城谁不知道傅公子对海鲜过敏?
慕老将眼睛轻轻眯起,将眼周围的细纹全部挤在一起,似在用心回忆当时的情景。
“少年的他不仅吃得干干净净,还一边吃一边朝傅夫人微笑道谢,当着众人的面夸奖傅夫人对自己是真的好,那时候许多人都说他懂事乖巧。”
如果不是慕老事后在洗手间,撞见吐得一塌糊涂浑身红敏的傅年深,他兴许永远不会知道,原来那个坦然笑着吃虾的少年,竟是对海鲜过敏。
听到这里,瑾歌的手不由自主地握拳,捏在一起后掌心沁出细密水光,她在想,一个如此能韬光养晦的男人,是能忍受多少常人所不能忍受的。
如果今日的傅年深,不是人人皆知的安城第一公子,更不是闻名遐迩的EK集团董事长,那谁又会在意一个寻常人到底吃不吃海鲜?
正因为他站在金字塔顶端,所有人才会对他的一言一行感兴趣。
“瑾歌啊。”慕老将喝了一半的杯子搁在桌子上,伸手去握她,“爷爷给你说这些,只是希望知道他不是一个简单人,你得把握分寸。他如果能爱你自然是极好,如果他不爱你,婚姻便是一场必输的赌局。”
他爱她吗?
瑾歌竟有些想笑,他怎么会爱自己呢,从一开始自己就是陆馨儿的替代品,是新鲜感作祟的产物而已,何来爱不爱这一说。
“爷爷,女人是没有感情的。”
她露出微笑,笑意半分不在眼底,“谁对她好,她就和谁跑了,至少在我遇到的男子中,傅年深他是唯一一个真真正正将我放在手心里的人。”
除开爷爷,她从来没有被人捧在手心里疼过。
瑾歌知道,一个男人对你好并不代表爱情,况且永远都不要去贪图一个男人对你的好。
你可以图他的钱,图他的颜,图他的背景,可就是别图他的好。
一旦他对你不好,抽身离开,你就全完了。
她拍拍爷爷青筋显露的手背,安抚他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让自己受委屈的。”
慕老深知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做事一向有想法有分寸,于是不多言,只是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