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不想管了,就想一直这样发文到没存稿子为止,哎,我想我疯了。我想事情是不是发展到太坏,或是我不能控制的程度了?
但是如果我说出了真相的话,事情只会朝着越来越严重的地步发展。这个强势的老人家,他要是知道了真相绝对不会放过对我动手的那两个家伙。
那是我不想看到的,一种不用动之暴力却能最让人倍感屈辱的狠招。而且幸村家的宗家地位,这些年来也一直很不顺畅与太平,毕竟这年代会遵从宗家而走的家族已经实在是不太多了。
“芽衣,你最好能有一个好解释。”在红缨解开包扎的绷带后,我红肿的肩膀展露无疑了。
“解释什么,学校读书上体育课碰撞一两下是很正常的啊。”我只能给出这样的解释,其余的人我不想牵连出来。
“谁批准你上体育课的,你要知道你的身体不同于常人。”这一声落下,我看见老人怒了,舅舅情绪低沉了,舅母哭了,由美子表姐也在摸着眼泪,红缨在替我测量着体温。
不同于常人,是的我的确是不同与常人呢。我只有一个肾脏,六岁那年因双肾衰竭引发尿毒症,在医院住了很久很久,到最后还是换肾捡回了一条小命。
早期的时候身体曾好几次出现过排斥现象,不过这几年下来基本不会了。与正常人根本就无异很健康,也完全可以蹦蹦又跳跳的。
但是这老头他固执地掐断了我一切的自由,他不许我过多地与人接触,不许我做太过剧烈的运动。
“死不了的,你不用这么紧张。”我这道话音刚落下,脸上便招来一个狠厉的巴掌,是幸村精市给我来上了一重重的巴掌。
“好好说话,给爷爷道歉!”他盯着我的眼,神色异常凌厉似想逼迫我投降。可我知道我们也许都无法回到过去了,真的回不去了。
如今的我不会再喊他哥哥了,而且在那件事之后他也不会再温柔哄我睡觉了。
“我没什么需要道歉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如果他没僵持门户之见同意一对恋人,事情就不会演变成这样。我不会被折磨得满身是伤导致性命垂危,也就不会闹上法庭,也就不会是一个让你们都那么厌恶却不得不面对的存在。”
这句话音愤怒而下,我看见了幸村精市眸底那压抑不住的暗暗隐伤。于此我这才醒悟过来,我不该这样来伤他的。
提及过去,我无法压抑的怨总会伤到他。我的言语对他的存在是一种不公平,我知道的,但谁在伤心时还能考量自己说出的是不是伤人的话语呢。
然后再扬眸望一眼,欲说些道歉的话,却见他皱眉抿唇地退开了,并着扶着颤抖的老头家坐下了。
“老爷,有些发热。要不精市少爷与老爷先回去,我留在这里就可以了?”
“精市,你也留下来看看情况,记得给我电话。”老头看模样是气极了,临出门他都没有再看我一眼地在幸村精市的搀扶下走出了房间。
看到他们的离开,我随即挤开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对上了舅舅舅母的眼。我总是让他们在幸村家人面前无华可说,虽然那年信誓旦旦地对幸村家咆哮,说离开了他们我一样能照顾好自己的。
“舅舅舅母别但心好吗?只是一点小发热而已,你们不必如此紧张,没什么大不了的。”
“由夜,伤真的是与同学碰撞的?”舅舅的语气听来似乎在怀疑一般。我想我已经找不到谎言再来欺骗他了,因为我看到他的眼底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
于此我只得低下头趴在枕头上一阵无力地任由红缨将我的被褥整理了一下接着抹上了一阵清凉的药物,然后她的手不经意滑过我的背上的那些陈旧的伤痕处又是一阵感叹响起。
“红月夫人啊,当年为什么这样傻的对您呢。明明是爱着您的,却动了这样的狠手。我想最难过的人应该是她呢,芽衣小姐,您能不怨恨她吗?”红缨又来了,每一次都会对我说她是可怜的让我不必去恨,可是他们不知道在恨之前我究竟是有多少爱。
人还在恨着是说明还有着爱,若是某一天连恨的力气都起不起来了,那么爱也许会跟着一并消失的。
在四岁之前,幸村红月那个女人是很爱很爱我的,我也很爱很爱她。因为她是我的母亲,我对她完全的依赖。在别人眼中,她儿女缠欢膝下而且高贵又大度。
但是很多人都错了,在爱情的领域里或许没有女人能真正大度得起来。那一天我永远也无法忘掉吧,她终于隐忍不住对我撕下了所有的伪装。
一次一次开始对我动手,一次次拍下我受伤的照片寄给一个她告诉我说是我亲生母亲的女人。然后听到一个女人打来的电话,她会按下外音方便让我也听到。
听到了电话里女人不断哭泣的哀求声,她会有那种释然的狂笑,一种报复过后的快感表情。最后她会将我放出来,洗得干干净净去看在另一个房间里打着点滴的幸村精市。
她会告诉我说,你的哥哥之所以会成这个样子全部都是你的责任,全部是你那卑劣的亲生母亲造成的。
被关在黑暗的房间里,没有饭吃水喝的日子里,晚上着凉发烧没人来理会的日子,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不知道是因为愧疚还是其他什么,幸村家对幸村红月的所做所为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许也是他们大意了。
总之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我究竟过了一段怎么样的日子,但幸村精市他是知道的,但他却不会对他的母亲做出任何不利举动,他被幸村红月灌输了与我隔绝的思想。
他看着他母亲所有忍受的苦,他承受着不二京子的搅局给他的身体造成的所有伤害,我怎能怪他的不出手相救。
因为我们都同样爱着幸村红月那个女人,不希望看到她的眼里再有任何的伤痕,不希望再看到她的眼泪。就算有那么一秒我会死在她的手中,我想我都不会怨她半句。
只是后来我病了,起不来床,吃的所有东西全都会吐出来,而且再也无法安心入睡了。幸村红月那女人吓坏了,她这才告诉了宗家,正巧在这个时候不二京子也拿着那一叠叠的照片递交了法院。
同年幸村红月被以虐待儿童罪逮捕,不过幸村家用势力压了下了。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我的生母其实并不是幸村红月,而是另有其人。外面的人也不知道我曾在生死线上打滚过一回,也不知道名门幸村家原来还有过这样的一段丑闻。
不过这世间永远没有不透风的墙,不为人知的秘密多多少少也有些人知道的。我永远也记得走出法院的那天,幸村红月眼里蓄满了悔恨的泪水。
可是我想,我却是不敢再靠近她身畔分毫了。后来医生们来了,他们替我检查的结果是失语症和幽闭惊恐症,不能接受黑暗和狭小封闭的空间,每当人接近时就会受到惊吓但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年夜晚里很多时候我无法入睡,他们给我吃下药物借助入睡。
某时半夜会被噩梦惊醒,然后又是一夜无眠。后来幸村家很多人都说我疯了,因为我总是惊恐无神的瞳孔,还有不再开声说话的嘴巴。
分家们开始无尽的嘲笑,只因为宗家尽出这样的丑闻,尽出我与幸村精市这样的病猫,还有幸村红月这样的疯女人。
他们说她对一个孩子居然下得了这样的狠手,于是全都在旁冷眼看尽我们三人的一切笑话。
那一年在幸村家最是难熬,因为住在幸村家庄园里的除了本家的以外还有极为地位颇高的分家长辈与他们的子女儿孙。
在那个偌大的庄园李,我与幸村精市其实就是一个笑话。究竟被欺负了多少次我现在已经不记得了,因为那时候并不能开口说话也很恐惧人的接近,身体上的伤痕极难被发现。
直到死亡接近的那一刻,我才被送还到了不二京子的怀里,可惜的是她已经先于我之前躺在了医院再也出不去了。
那时间我并不知道这一切,是后来舅舅讲给我听的。他告诉我那段时间我与不二京子同住一个病房,同睡一张大床。她每天趴在我的耳边轻轻地与我说话,不分昼夜的那种。
也许是知道自己近临死亡,或许是想将我唤醒,或许是想将分离中所欠缺的全都补回来,所有人的劝告她都听不入耳。
在那段昏迷的日子里,我也常常能感觉到有人在喊我,是那种嘶声力竭的无力悲唤。我醒不过来,但却知道这个女人是爱我的。
我能感觉她的眼泪常常流在我脸上,很冰凉的那种,会顺着脸庞一直滑落到耳朵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