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里装的是半碗豆腐乳,也叫酱豆腐。
岳山秋突然一声兄弟,听得服务员莫明其妙。
叫谁呢?酱豆腐是他兄弟,不会是疯了吧?这家伙看上去,更像是颗老土豆。
岳山秋的满身风尘,活脱脱一个出土地文物,...
碗里的酱豆腐,让岳山秋突然想起一个人,曾是自己的贴身侍卫,王衡,跟随自己东挡西杀,一根熟铜棍使得风雨不透,所向披靡。
在他的记忆里,时间并不久远。
就在几个月前,那时,他还是个兵马大元帅。
那是被十二道金牌召回临安的路上,当时的他,预感到此行凶多吉少,要对自己身边之人有个妥善安置,安排张保去做了总兵,王衡却死活要跟随左右。
那天晚上在长江边,当船家得知准备过江的是鼎鼎大名的岳元帅时,一定要宴请一顿,表达敬意。
王衡特意交待,他告诉船家,“宴请我家元帅可以,一定不能太奢侈,否则元帅会不高兴。”
“既然这样,咱就简单一些,元帅平日喜欢吃些什么菜呀?”船家问道。
“豆腐,我家元帅说过,二帝在北国受辱,肯定吃了不少苦,我们做臣子的,如果能吃上豆腐,已经很不错了!”
“明白了!将军,放心吧,一定让元帅满意!”
那晚一大桌子菜,就是一桌豆腐。
什么煮豆腐、煎豆腐、小葱拌豆腐;
麻婆豆腐、红烧豆腐、清炖冻豆腐;
还有豆腐丝、豆腐干、油炸豆腐块,......其中就有酱豆腐。
睹物思人,岳山秋如今明白,只因自己忠于一君,反误了二将性命。
他倒满一杯酒,举杯对虚空说道,“王衡兄弟,张保兄弟,你二人在那边要有个照应!”
随即将酒倾洒于地下。
又倒满一杯,说了声,“干!”
一饮而尽,夹起一块酱豆腐,整块吃进嘴里。
只看得旁边服务员目瞪口呆,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果然是个疯子!
服务员转身上楼,不在这里专门侍候,踏上楼梯时,特意向收银员使个眼色。
岳山秋一个人喝着闷酒,很快,肉也吃完了,酒瓶也空了,本来酒量就不大,他也进入微醺状态。
“店家,结帐!”
微醉的岳山秋站起身来,一边喊老板结帐,一边去口袋里掏钱。
他用的是古时称呼。
“咦!”令岳山秋颇感诧异的是,衣兜里,空空如野,再摸!外面摸,里面掏,还是没有。
“一百六十一块钱,您给一百六,...”收银员快速报出帐单,再看向岳山秋时,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明知故问道,“怎么了,先生?”
“姑娘,我,”岳山秋脸红成一块布,额头上沁出汗珠,“能不能先欠着,我,我钱丢了,等我找回来,马上归还!”
“哎哟!先生,那可不行,你也看见了,我们的生意不好做,这么多员工店员要吃要喝要工资,如果都像您这样,吃霸王餐,我们早晚都得饿死,...”
收银员小嘴张开,滔滔不绝,而且,她的声音并不小,很快楼上走下来四个。
“怎么回事?小白,谁要吃霸王餐?”
为岳山秋点菜那位,撸起了袖子。
“大黄,你们来的正好,就这位先生,吃得挺美,没钱!”
小白抬手一指岳山秋,然后两手一摊,表情动作很丰富。
“先生,我看你也是茅房拉屎面朝外----要脸的汉子,怎么就能这么干呢,吃霸王餐!”
大黄晃了晃粗壮的胳膊,说话咬着后槽牙,带着威胁的语气。
“不是,刚刚在门外,钱还在,怎么就...”
岳山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好,这地方举目无亲,一个朋友也没有,身上又没值钱的东西可以抵押。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啦,哥几个,手痒了没有?”
“怎么着?”几个人把岳山秋包围起来。
“动手,给我打!”大黄一声令下,另外三人分别从三个方向抡拳冲了上来。
大黄也没闲着,一个饿虎扑食,向岳山秋拦腰抱去。
“别,我,嗨!”还想解释的岳山秋,见四人朝自己攻来,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不免心中焦急,脚尖在地上用力一点,汗地拔葱,呼!直接窜到桌子上。
刚刚站上桌面。
四面的拳脚已经袭来,带着风声。
无暇细想,紧接着一鹤冲天,再次纵身高高跃起,躲过四人夹击,越过头顶。
如蛙跳般,轻飘飘落到另外一张桌子上,“别打,别打呀,你们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