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也是得益于被困铁屋子那三年,每日与蝙蝠争食,打下的轻功底子。
程雨暗暗点头,看来这孩子是个修武的天才,是时候带他历练一番了。
痛快地答应了小千仞的请求,下午,天开始下起了雨,南方的雨水,一旦下起来,便是没完没了,虽然是冬季,雨却不小。
雨一直持续到第二天下午,才小了一些,程雨觉得不能再耽搁了,带上裘千仞,身披蓑衣,走出分舵。
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办法弄些银两。
行至西湖清波门时,雨又急了,旁边一处院落里,传出击节吟唱之声。“......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听来缓慢哽咽,如泣如诉,道不尽这愁苦忧思,和着这急风细雨,十分的应景。
“千仞,敲门!”雨太大了,这种草做的雨衣,根本挡不住雨水浸入。
院子里停止了吟唱,来开门的是一位白发老妪。
“两位公子,何事?”
“老人家,讨挠了,可否借贵宅暂避一时风雨?”程雨说的十分客气,并深深弯腰施礼。
“进来吧,寒舍简陋,见笑了。”老人撑起一把油纸伞。
屋子里到处是书籍,墙上挂着一幅题字,“易安室”,程雨一惊,接着又被案上摆的一撂书卷吸引了,“金石录卷一!”
“老人家,方才听您吟唱,似有无尽愁思?”
“唉!即有小哥相问,老身与你说说无妨。”
想来是老妇人孤独久了,难得有人陪她聊天,又逢阴雨天气,便打开话匣子,叙说起来。
老人自称易安居士,自宋金之战爆发以来,一直追随南宋朝庭,南下,惶惶不可终日,动荡漂泊,受尽不少苦楚。
丈夫名叫赵明诚,一生酷爱金石,收藏无数,颇有志向,穷其一生,著述《金石录》,虽经靖康之乱后的流离坎坷,家藏古物奇器及书画碑文渐次丧失,但著述之志从未衰减。
可惜的是,直至赵明诚去世,《金石录》初具规模,但仍未完成,留下遗憾。
为完成丈夫遗志,她继续完善《金石录》的编著撰写工作,只是在这乱世之中,一个女人,一路走来,更加不易,丈夫生前收藏,几经辗转,遗失将尽,所剩已是寥寥无几。
好在,苦心人,天不负,多年的心血没有白废,终于完成了《金石录》的编撰,丈夫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金石录》共分三十卷,著录自上古三代至隋唐五代以来,钟鼎彝器的铭文款识和碑铭墓志等石刻文字。
然而,克服重重困难,历尽千辛万苦,眼看心愿已了,却又遇到新的问题,那就是刊印问题,需要资金,只有大量资金才能解决当前困难。
“唉!”老妇人长叹一声,“我的时间不多了,没有更多精力去筹措这笔资金,真想痛痛快快赌上一场,可惜又没有本钱!”
原来,自己面前这位是宋代大词人李清照,程雨暗自思
忖,并未点破,但是他又很想帮一帮眼前这位老人,伸手摸了摸衣服里那件手镯,嘴角便多了一抹上翘。
凤儿的东西当然不能随易丢失或做其它处理,但他还是有把握暂时使用,再完好无损地拿回来。
“老人家,您想赌一把,我可以帮您!”
“你?”当老人用怀疑的目光,看过去时,程雨手上多了一个手镯,晶莹的绿色,滑/润欲滴,高贵孤傲之气,充斥着整个空间。
“帝王绿!”李清照是识货的,跟随丈夫多年收藏,耳濡目染,岂会不识此物价值,用无价之宝、价值连城来形容,毫不夸张。
翡翠在明清之前,华夏大地极其稀有,即使是经济文化高度发展的宋,也是非常罕见的,物以稀为贵,情因老更慈。
“老身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李清照披一件蓑衣,又打起那把油纸伞,伞的颜色是青色的,看上去有些年头。
她并不担心,会输掉程雨的本钱,反而出言安慰,“放心吧,程公子,老人家只是暂时借来抵押,定会完璧归赵!”路上的时候,程雨已经介绍了自己和裘千仞,只是隐瞒了丐帮长老的身份。
好久没有痛快玩儿打马了,(打马,即为打麻将,古代一种赌博方式。),今天一定玩儿个痛快,李清照有些激动,甚至于,程雨和裘千仞也看出来老人如孩子般的开心表情。
“易安先生,别来无恙?”李清照带程雨他们来的是一处花楼,花楼女老板迎出来,显然,李清照对此地不陌生。
“袁老板,看看此物?”
袁老板感受着手镯上高贵气息,抚摸处丝丝清凉,透澈心神,陶醉的表情难掩目中那抹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