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所有虫都无法走动,所以那杯子是被接力似的传进去的。
整个过程中,那些亚雌与雌虫虽然依旧很饿,却没有一个动过杯子里的营养液。
“你也睡一会儿吧,我们晚上有点事情要商量,刚好你也可以参与一下。”
江梨拿袖子抚了把脸,找了个稍微舒服点的位置,便闭上了眼打算休息会儿。
唐无恙小声试探:“救救我们。”
江梨一惊,一个翻身坐正了起来:“你说什么??”
“不是我,是你说的。你说,救救我们。”唐无恙纠正道。
“那张纸条?传到你手上了?他们怎么会放心让你一个小亚雌来救我,他们疯了吗?”
江梨不可置信。
唐无恙:“有虫把那张纸和这里的地址塞在信封里,放在我家的门口了。”
江梨的神情放空了一秒,最后叹了口气:“对不起,连累你了。”
“不用,是我自愿来的。我不会有事的,对吧,江梨?”
江梨好像被这个消息有些惊着了,他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只是用支零破碎的词句混乱地企图弥补唐无恙。
他看着眼前小亚雌泛着不安的神情,有些慌乱。
“你不要怕,很快就能出去了。没事的,日期马上就要到了,没事的,没事的。”
“睡吧,别想那么多了。”
唐无恙点了点头,他将头枕在膝盖上,闭上了眼,假装睡了,却偷偷放出灵力探测周围的环境。
这间房间应该是一间老旧的地下室,一个监控都没有,角落还堆放着些无用的杂物。
门外只有两个雌虫看守。但这地下室的门上有很多层锁,很难单靠本身的力量将其强制推开。更何况那些虫在栓锁链时似乎就顾及到了这一点,刻意将雌虫都拴在靠里的地方,门口都是一些身体素质不太行的亚雌。
虽说若是集中灵力却是能强行将其炸开,但消息还没探清楚,如果不小心惊到了幕后那虫,可能就要白废这一趟力气了。
更何况,现在不是有虫在前面顶着吗?
他没必要去抢着担这个重任。
毕竟自己只是个娇弱的亚雌小朋友嘛!
唐无恙再次醒来时应该已经是晚上了,房间里很暗,只有那盏苟延残喘了的灯勉强照亮了靠门的一小块地方。
门外的看守此时已经倚着墙有些犯困了。
江梨见所有虫都醒了,咳了两声,清亮的嗓音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出。
昏暗的灯光照进了他的眼睛里,像一把火一样燃烧了起来。
“我们最后再确认一遍我们的计划。大家再撑五天,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门外看守的虫一共有两个。既然上次那个看守自己将我还有五天就要被出货的信息透露给我,那我们就好好好利用。”
“五天后,他一来解我脚上的锁链,我直接抢他手上的钥匙,然后抛给程希。”
“对方一心只想着不能怠慢了宾客,会直接将我先带走,这让看守就只有一个了。”
“程希,你拿到钥匙,第一时间解开自己的锁链,把另外一个看守制住。”
“是!”房间靠后排的一个雌虫应道。
正是白天那个接过杯子的雌虫。
江梨朝他点了点头,从衣服的口袋里小心地掏出了一张纸,纸张皱巴巴的,上面还沾了血迹。
江梨将纸张捋平了些,他握紧了拳头,灵魂深处传来抽痛,曾经共患难的一张张面孔,到现在,也只剩下自己一个了。
“所有虫再次传阅一遍这张纸上的信息,将看守制住后,剩下的路就靠这张信息了。”
“拿命探出来的东西,我们绝不能辜负它。”
“那你呢?”
江梨顺着那声音望去,便看到了白天才来的那个小亚雌,隔着灯光,怯生生望着自己。
江梨:“我怎么了?”
唐无恙微微抬头:“你怎么出去?”
江梨笑了下:“你担心好自己就行了,我哪儿需要你担心啊。”
……
第二天早上,谁也没想到,铁门再次被打开了。
光从门外照进来,分明还未到冬季,江梨却只觉得寒冷。
江梨看着看守一步步走了进来,呼吸停滞了一秒。
不对,今天不应该有出货的。
他看到那个看守走向了房间靠里的地方,心里的不安感越发强烈了起来。
江梨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扣进掌心,留下一排青紫色的月牙。
心中的弦,在程希被喂下黑色药丸解开脚镣那一刻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