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无恙一打开房门,就看到贺山河跪在房间的角落,地板上干干净净的,连着之前自己帮他处理伤口时落下的血也被擦掉了。
垃圾桶里一大团刺眼的红色,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还未来得及散去就被抓了个正着。
“哥哥……”唐无恙叹了口气。
“上过药了吗?”他问。
“奴自己处理过了。”贺山河跪在原地不动,答道。
“上衣脱了,我看下伤口。”
贺山河顿了一下,将衣服的袖子挽起,露出一条手臂。手臂上有一道鞭痕,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小木头桩还想糊弄我?
就一条鞭痕怎么可能那么重的血腥味??
骗鬼呢他?
“哥哥你在不乖乖的,我可就要亲自来帮你脱了。”
唐无恙语气中多了几分威胁,他将手背在身后,就像闲逛似的在屋里兜了一圈,然后直接在贺山河身旁坐下了。
他转头看向贺山河,脸上又挂上了平时常见的笑容。
“嗯?哥哥。”
雄虫现在还没有看到惩罚室被动过了,单单只是察觉到房间里的血腥味,已经有些生气了。
贺山河顺从地脱下上衣,脑袋里已经开始盘算若是等会儿雄虫要将他赶走自己该怎么撑过这个夜晚了。
失去了衣服的阻挡,被鞭痕割裂成好几块的后背直接暴露在了唐无恙眼前。
冷静。
现在不能冲这小木头桩发火。
这已经把自个儿树皮都给整裂开了,是个易燃物。
我这一点火,岂不树都要给我烧没了?
“哥哥,伤口有点发炎,我去帮你拿药膏涂一下。”
唐无恙起身,正打算去楼下拿药,走到门口时还不忘回过头叮嘱房间里那小没良心的。
“小漂亮,不要以为你好看我还就真奈何不了你了。我警告你,你现在整个虫都是我的私虫财产,除了我谁也不许动,懂?”
唐无恙见贺山河点了点头。
啧,小木头桩这时候终于知道要装乖了?
唐无恙下了楼,直奔放药膏的地方,他拿上药,打算直接回房间,却在楼梯口被候在那儿的唐可暄蹲了个正着。
“怎么了,他受伤了吗?”唐可暄看了眼药膏,紧觉地问。
雌虫一般不用上药,除非伤口真的很严重。
所以药店里那些涂伤口的药膏,一般都是为了尊贵的雄虫阁下们所准备的。
包装很精致,一眼就能认出。
“没有,他抽风。”唐无恙冷漠。
“那我和你大哥先回去了?我们明天还有事,就不多留了,反正这次来其实也就是来看看你,军部没什么事,你就放心吧。”
“行,那二哥你们路上小心,早点休息。”
唐可暄答应着,朝大门那边走去,走到半路又突然想起来了些什么,脸上的笑容灿烂了几分。
他趁唐昭不注意,溜回到唐无恙身边,小声吐槽道:
“其实这次是你大哥提出来要看你的。怪难得的。就是这雌虫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居然还不肯自己来跟你说,非要让我当那桥架你俩中间。”
唐可暄瞄了一眼唐昭,确认对方目前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把对方卖出去了。
于是又在唐无恙耳边补了句总结:“可能是上了年纪比较别扭吧。”
“唐、可、暄。明天第四军团有格斗方面的训练,我相信你很乐意和我一起锻炼一下的是吧。”
唐昭其实刚开始就听到了,不过一直没懒得理自家傻二弟。
没想到这丫的还得寸进尺了??
“大哥,这就不……”
唐可暄话音还没落,就成功再次收获一记眼刀,乖乖地将后半句话咽肚里去了。
果然自古二哥没虫权吗?!
唐无恙再次走进房间时,看到贺山河依旧跪在原地没动,身上的伤口情况比起自己之前看到的,确实要好了那么一点点了。
雌虫的修复力果然强悍。
“贺哥哥,你自己把衣服垫被子上,去床上趴着去。”
唐无恙晃了晃手里的药膏,示意要给他上药。
贺山河照做。
唐无恙拧开盖子,在手指上挤上了一点药膏,抹在贺山河伤口处。
深红的鞭痕无规则地遍布着他整个后背,像龟裂的大地。
唐无恙拧了拧眉,故意加重了手上的力度,看着床上趴着的雌虫因疼痛而微微颤抖了一下。
“这不还是有痛觉的吗,哥哥?”
“奴知错。”
“换一句,我不要听这话!”
“……”
贺山河哑声。
唐无恙没有减轻力度,像赌气似的,依旧照着刚才的力度给贺山河上药。
可直到抹完药,床上那雌虫除了痛极时会全身紧绷抓紧被子之外,什么反应都没有,就这样忍着,一声也没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