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文被夏初的这番话说的甚是羞愧,仔细想来无论夏初是男是女,于他而言本也没有任何差别。
夏初始终是那个将自己从杜府里捞出来的贵人,是那个替他翻了沉积多年冤案的恩人,是那个和他把酒言欢,畅所欲言的友人。
他一念至此,紧张的感觉烟消云散,抿出了一抹释然的笑意,看向夏初道:“当年带走苗家香铺的人,确实是宫中的禁军。”
夏初背抵在一根红漆柱上,食指敲打着护栏,一下一下,等着秉文接下来的话。
若只是如此,也不值得仙黎和秉文巴巴的来特意说,从苗衡嘴里挖出了东西。
“下旨抓捕香铺的人不是皇上,你猜是谁?”秉文恢复了以往的从容自若,面上还露出了一丝戏谑。
夏初敲击的手顿了一顿,十八年前,丽妃虽然入宫被皇上临幸,却还没有那般受宠,并没有那般能力可以驱动禁军为她做事。
更何况,月莘离是在宫中自缢,禁军抓了人还敢拘在宫中的,不是皇上还能有谁?
夏初眸光骤然一亮,下旨二字,让她猛地抬头看向秉文:“太后?”
秉文面上露出赞赏之色,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当年的苗衡,也算是苗家制香不错的手艺人。丽妃将他偷偷救下后,曾经无意中透露,她花了好大的功夫从太后手中将他救下,可得知恩图报才是。是以这些年来,苗衡一直为她制香从未断过。”
夏初的眉目又紧蹙了起来,太后为什么要抓苗家香铺的人,皇上为什么替她瞒着,丽妃为什么要出手相救,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原本只是简单的以为,皇上惊鸿一瞥见过月莘离,被她美色所惑,求而不得,怒从心中生,逼死了月莘离,灭了苗家满门。
可从苗衡吐露出的两个信息来看,事情似乎远不是他原先所以为的那般。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看来只有亲口问一问皇上,才能知晓了……
后面秉文的叙述,无非就是当年丽妃安排苗衡入了汇王府。
这些事,夏初早已知道的七七八八,心神难免还停留在太后为何抓人一事上。
就在这时候,远处传来了争辩之声,隐约可以分辨是许温澜和苏浅安。
秉文和夏初说的也差不多了,两人一起移步走了过去。
许温澜一看见秉文的身影,立马迎了上来:“你看看他,把仙黎姑娘都给弄哭了。”
苏浅安面色很是委屈,两手举着显得张皇失措:“秉文,我可真没欺负她,刚刚中衣褪去之后,她看着我胸口上的那道疤,就一直掉眼泪。”
仙黎拭去了泪水跟着在旁附和:“与苏大哥无关,刚刚风大,迷了眼……”
许温澜在旁‘啧’了两声:“这得多大的沙子,才能将眼给迷成这样。”
跟着走过来的萧慕白对着他挤兑:“我看你主意挺大,许大人那里,你自己游说去?”
“别啊,你刚刚可是答应我了。”许温澜一把拉住他去往夏初身旁的背影,又朝着秉文看道:“我还不是担心仙黎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