黝苍的天际,透露出晴冬晨装毕后的娇羞模样。
深蓝无底的黛眉青,胭脂浴后的红薇晕,更还有几缕,微明细散,薄得如蝉翼似的粉条云。
皇城下的号角声,终于浑厚有力的响起,在四面八方来回飘荡,一层层荡漾在守城将士的耳边,久久不绝。
萧梓穆看着大军压城,九门开始齐攻。
即便没有箭雨的威胁,夏初又离间了萧言竣和施浮丘的关系,让他们因为刚刚争执放不放箭而生了些嫌隙,可仍然不过是些小心机罢了。
六千余人守十八万叛军,如同天方夜谭。
就在此刻,巫马华才设计的守城弩转动了起来,犹如扫射一般对着皇城下的叛军呼啸而至。
一时间,满是箭头没入血肉的‘噗嗤’声响。
施浮丘面色铁青的下令盾兵接上,他看着城楼上的方向骂了一声:“无耻。”
夏初逼的他不能使用弓箭,自己却肆无忌惮的用上了机括。
“孤要你活捉这个做机括的人,务必活捉!”萧言竣的眸底闪过一丝猎奇的光。
这个人,对于行军打仗实在太有用了。
施浮丘又何尝不知,若有此人在手,大业的一统,事半功倍,如虎添翼。
届时,他才是萧国的信仰,他才是一统的功臣,他才是独一无二的将门世家。
做不了传奇世家的子孙,他便要做开创这盛世的第一人!
程兆兵立在他们身后忽然突兀的开口:“我幼年在边境牧马的时候曾听老人们笑谈过一个传闻。”
萧言竣的目光还停留在那令人称奇的守城弩上,倒是施浮丘知道程兆兵此时不会莫名的开口说这么一句。
是以,施浮丘扭头看了他一眼,沉声问道:“什么传闻?”
程兆兵的双目也是直勾勾的看向了守城弩,只是眸光有些放空,似乎越过了守城弩沉浸在了久远的过去:“听闻当年一统天下的君主身边,出现了一位雄韬伟略又惊才绝世的军师,那人擅机括、巧布阵、平天下、定江山……”
萧言竣被他的这番话,也吸引的回身看他:“你是说造这个机括的人可能是……”
程兆兵收回目光,对萧言竣拱了拱手回道:“臣在兵部多年,曾在一本书中也看过寥寥几笔的记载,当时只觉得世人夸大其词,如今亲眼见了,方才知晓世间真有这种奇才。这位军师复姓巫马,单名翼。”
萧言竣和施浮丘相视一眼,眸中都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而被他们视为猎物的巫马华才,设计的守城弩再是精妙,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弩箭总有用尽的一刻,可叛军却是源源不绝,一轮轮的箭雨洗礼之后终于停了下来。
叛军撤下了手中的盾牌,撞城木一下下的抨击着各宫城门,攻城云梯一次次的搭建攀爬。
各门卫尉带领士兵在城楼上作战,厮杀之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