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文淑哪里知道,只是看着项承方对她的恭敬模样,还以为是位隐世的高人特意来此相救。
可她眼下被扶着,跪是跪不下去了,只好改为浮了一礼。
夏初堵住她即将脱口而出的那些感恩之话,对着她道:“你进去看看他吧。”
霍文淑进去之后,项承方在里面叮嘱着一些忌口和夜间约莫还要发烧,但也属于正常,屋内絮絮叨叨的话语不停交代。
夏初回眸看向李欣兰,眉间一蹙:“府内又怎么了?”
李欣兰见她处理好了这边事宜才连忙开口:“府内没事,只是华院里的那位,找你找的急。”
夏初闻言反倒心下一松,巫马华才找她,应该是好事才对,当即脚下生风的随着李欣兰回了府。
华灯初上,夜幕四合。
夏初也没想到这一次诈死,竟然迎来了宫变,闹的如今也用不了自己的身份,只能延续着此前萧慕白婢女小云的身份穿梭于皇宫和长安之间。
墨王府内眼下聚集了领军和营长,针对于白天的守城进行着汇报总结和持续布防战略。
百姓也没有闭门不出,积极的配合着后勤的工作,自发的照料伤员为军兵做饭送水。
夏初带着巫马华才最新的策略来到墨王府,萧慕白便从前厅离席,去房中见了她。
“赵兴文如何?”萧慕白虽然已经听闻了赵府的消息来报,可他的伤势还是夏初最为清楚。
“伤筋动骨一百天,若是好好调养无碍,只是怕……”夏初说到这里轻叹一声。
萧慕白继而接道:“怕他清醒了之后,耐不住静养的日子。”
夏初牵出一抹苦笑:“是啊,我事后听了他今日与那蒋湛搏命的情景都有些后怕,若不是他当时强行侧了身子,那一枪若是贯穿心脏,我也回天乏术。”
萧慕白以为她不知道蒋湛是何许人,沉了声替赵兴文辩驳:“那蒋湛乃是施浮丘手下第一猛将,也曾是汇亲王的得力干将,赵兴文若不殊死一搏,也不可能将他击杀……”
夏初轻轻拉过他的手,这些人的来历琐事,她上辈子早就知道了。
她只是害怕,害怕萧慕白若是遇到相同的境地,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是以,她握着萧慕白的手虽未言语,却有着极力压抑的颤栗。
萧慕白微愕之后,伸手覆上她的头顶又瞬间离开,恍如羽毛拂过。
片刻后,他的唇落在夏初的额上,就像一只蝴蝶轻触一朵初绽的豆蔻花,一瞬间的接触,便分了开去。
夏初一抬眼,便撞进一湾荡着涟漪的深邃墨潭。
萧慕白弯着一抹清浅笑意,道破她心中的恐惧:“没有人,能让我玉石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