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兀然抬头,一副你怎知我心中所想的模样。
萧慕白轻笑一声:“杜翰飞已经是必死无疑,她又何必脏了自己的手,胡映茂刚才不是说了,丽妃娘娘来之前杜翰飞还有恃无恐,那也就是说,杜翰飞一直都以为自己不会有性命之忧,直到丽妃娘娘来告诉了他实情。若我所料不差,丽妃娘娘有不得不来的理由,或者他害怕杜翰飞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后会牵出她来,是以她才必须铤而走险来这一趟,除了杀人灭口,那么唯一的法子,就是利益交换。”
夏初对他前面的话都颇为赞同,可这最后的利益交换……
都已经是满门要被抄斩的人了,还有什么利益好交换的?
“难道杜翰飞和懿柔公主伉俪情深,为了她替丽妃守口如瓶?”夏初想了半天,除了懿柔能活下来,杜翰飞还能有什么念想?
“应该不是,其实杜翰飞和懿柔的关系,并不像民间流传的那般恩爱。”这事说来话长,萧慕白简单概括了一句。
夏初见自己唯一的想法都被否定了,不由蹙起秀眉面带愁容。
“走吧,站这门口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若进去探探口风。”萧慕白见他还沉思了起来,伸手拉了他一把。
“那要是想出来了,套话也能多点底气不是。”夏初被他拉着小声嘟囔了一句。
死牢里阴暗潮湿,气味难闻,夏初说完便是拿起随身携带的香囊置于鼻前,驱散那刺鼻冲脑的味道,他抬头看了看萧慕白,见他神色如常倒是没有半分厌恶之感,心中对他佩了一佩。
没过多久,他们二人走到了尽头,尽头处的水牢旁关着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面容憔悴,半瘫半靠的躺在那里。
从他身上的衣服,依稀可以看出原本的料子极好,可眼下除了脏还带着湿迹。
直到夏初和萧慕白走到了铁栏前,杜翰飞都没有睁开眼,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亦或者对所来之人根本毫不在意。
“杜翰飞?”夏初对着他唤了一声,见他毫无反应,伸手向着腰带摸出一根银针来。
面前忽然伸出一只胳膊将他拦了一拦,夏初扫了他一眼,见他微微摇头,便是默默的又给插了回去,萧慕白对着里面不声不响的杜翰飞说了句:“杜翰飞,叶官生快要随我出发去渝城了。”
杜翰飞双眸骤然睁开,虽然浑浊却还是透着狠厉之色:“他你也敢用,今日能背叛我,明日上了战场也能叛你!”
萧慕白嗤了一声:“判本王?那不是如同叛国,他又不是傻子,何必自掘坟墓。”
杜翰飞面色悻悻,扫了他们二人一眼复又重新闭上双目:“你们二人今日是来特意奚落老夫的?”
萧慕白冷笑一声:“自然不是,本王哪里来的闲工夫,来特意奚落你这将死之人。”
杜翰飞冷哼一声,却是再不搭话。
萧慕白上前两步,挨着铁栏蹲了下来,语气格外轻柔却也分外冷厉的对着他说道:“本王知道了你和丽妃娘娘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