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听了萧慕白的转述,抽了抽嘴角扶额头疼。
萧慕白反身靠在桌上,身体微微后仰姿态慵懒:“我这辈子下的最难的两盘祺,一盘是跟你,一盘是跟你爹。”
夏初一边对着铜镜束发一边道:“即便让了三子,也不至于让你这般为难吧。”
萧慕白却是仰头叹了口气:“难就难在,我哪里敢赢岳丈大人。”
夏初刚刚插好那根梅花簪,听了他这句幽怨的话回头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想来为了和棋,萧慕白费劲脑汁让了三子,还要预设侯爷落子和圈地的目数,最后与之和棋,确实难为他了:“我爹还和你说什么了?”
“秘密。”萧慕白故作神秘,见他穿戴好了便也立起了身子。
夏初‘嘁’了一声拉开了门:“不说拉倒,回头问我爹去。”
萧慕白嘴角噙了丝笑:“侯爷才不会告诉你呢。”
夏初见他说的笃定,便知侯爷怕是真的不会告诉他了,嗤了一声:“谁稀罕知道。”
萧慕白见他有些恼,忽然肃了肃面色上前:“阿初,你有一个很疼爱你的爹。”
夏初‘嗯’了一声,他心里一直都知道的,无论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侯爷对他可谓千依百顺。
上辈子,他要死要活的非要恢复女儿身嫁给萧言竣,侯爷连夜进宫,面见皇上为他请旨赐婚。因着他的关系,被迫成了太子党羽,为萧言竣殚精竭虑出谋划策,可萧言竣趁着皇上病危把持朝政之后,第一个圈禁的人却是侯爷。
若不是萧言竣拿着侯爷的性命相胁,偌大的皇宫谁能留得住他?
这一辈子,他选择了截然不同的人生,维持着嫡子的身份开青楼入军营,选择了温润如玉的萧梓穆,坚定不移的成为了萧梓穆身后唯一的助力也是推手。
这些事情若是换在了别家的府上,别说是做了,怕是说出来就得被吊起来打个百八十遍。
侯爷却是事无巨细的为他铺好了路,虽然在得知他于诸位皇子中选择了萧梓穆时,曾劝过他不要参与夺嫡之争。
可最后,侯爷见他双眸坚定神情决绝,也是随了他的意道:“既然你意已决,侯府自会站在你的身后。”
若说上辈子侯爷因着他太子妃的身份,被迫成了萧言竣的党羽。
这一世,却只是单纯的因为他是夏初,是他夏韦谋的掌上明珠。
萧慕白与他并肩走着,见他垂着眼睑嗯了一声之后,情绪反而变得沉重,开口对他温声唤了句:“阿初?”
夏初抬眸看他,棱角分明的冷俊面容上,那双乌黑深邃的眼眸中,却泛着炙热的光:“我母妃她,人很好相与的。”
“琦贵妃是个很温柔的人呢。”夏初莞尔一笑,心中知道萧慕白许是见了自己刚刚的那副模样,以为他是为了出生便没了娘亲而伤神。
“虚伪,你也就在蒙族公主的洗尘宴上远远见过她一面,怎知她性格温柔。”萧慕白伸手在他眉间轻轻点了一点。
夏初尴尬的轻咳一声,确实这辈子他还没和琦贵妃正式的见过面。
是以,这话此时说出来,倒真是有些虚情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