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浮丘当真一无所知吗?”
“丽妃曾经跟他提过,被他拒绝才私下联络的我。”
“为了飞黄腾达,卖国求荣你都能做吗?”
郭伟栋愣了愣,半晌后才缓缓哀伤的轻声说着:“我不是想要飞黄腾达,我只是,不想再被人称为,娼妓之子。”
夏初看着郭伟栋悲恸的面容,心中的愤恨消弭了那么一丝丝。
他自小,应该也是过得极为凄苦。
可是,这并不代表,他的伤痛,要二十万赵家军来替他陪葬!
夏初起身走向赵老将军道:“我们先回您帐中再议吧。”
赵老将军点了点头,率步走出帐中,赵双全召来士兵吩咐严加看守,也一并跟了上去。
而躺在床上的郭伟栋,并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然说出了一个,压在他心头,二十年的秘密。
他身为施浮丘的儿子,本该荣华加身。
可是,只因为母亲是位低贱的青楼女子,便被父亲亲手灭了口。
他是施浮丘的亲生儿子啊,却被自己的父亲换了个姓,直接扔在了别的军户人家。
他心中愤恨,母亲以为生下他便可享尽富贵。
呵。
却殊不知。
他的出身,是他们母子两个人的劫难。
谁,都难逃一死。
早晚罢了。
郭伟栋的意识仍然还是不清,仿佛自己做了个很长的噩梦。
梦中的他,不过孩童时期,牙牙学语。
母亲每日抱着他开心的做着白日梦,对着他说:“你是施浮丘的儿子,等你长大,便带你去见施将军。”
待他能够蹒跚走路,想要和周边的孩子一起玩耍。
却每每出了院子,便被丢的一身泥巴。
那些面容可爱的小伙伴冲着他嫌弃的大喊,这就是那个娼妓的儿子。
等到他七八岁该入学的时候,母亲真的带他去了施府。
府中下人安排他们在一个房间候着。
过了一会,来了位老嬷嬷领着母亲去了另一个房间。
他独自一人,心中害怕,便偷偷的尾随在后面,却亲眼在窗缝之中,看见母亲被所谓的父亲,亲手掐死。
母亲的余光还撇到了窗外的他,手指向他的方向不停挣扎,他害怕极了,跑了回去,在屋中呆着,不敢哭,也不敢叫。
没过一会,那个叫施浮丘的人走了进来,看着他冷漠的吩咐,不准他姓施,以后改姓郭。
所谓的父亲,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没有问过,他便被送去了别人家寄养。
于是,他心中发誓。
一定要出人头地,即便不做他施浮丘的儿子。
也要有一个全新的身份,站在他的面前。
让所有人,都不敢在笑他一声。
娼妓之子。
郭伟栋终于闭上了眼。
也不知道他此刻清醒了没有。
他的神色平静。
眼角,却是。
流下了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