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是冰凉的案面,身上压着温热的身躯,林宝绒大气不敢喘。
闻晏头一次压着一个姑娘,也是头一次发觉女子的身体会这般柔软,好像稍一用力,就会压坏了。
他抬手抚过她的眉眼,感觉不太真实。
是怎样的幸运才会遇见这个姑娘,又是怎样的荣幸才会与她相识相知?
林宝绒颤了下睫毛,感受到一只大手正在揉捏她的腰肢,带着阵阵酥麻。
而那只大手,因为她的颤栗变得肆无忌惮。
她像失了力气般,无助地看着他,“淮之......”
闻晏察觉她的不安,却不想放过她,也许是男人的劣根性使然,此刻,他只想甩开一切,全身心地欺负她。
他附在她耳边,咬了一下她白皙的耳垂,小姑娘颤得更厉害了。
“怕了?”他低低笑着。
林宝绒从未受过这等温柔的摧残,可怜兮兮窝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内心里,她期许他们的良辰美景,而不是草率行之。
可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矫情,这段感情,本就是她苦苦求来的。
爱的多的一方,注定卑微。
她主动捧起他的脸,闭上了眼。
好像在默许一些荒唐又曼妙的事情。
闻晏久久没有动弹,就那么悬在她上方,看着她闭眼的模样。
她那样美,美的惊心动魄,清纯的如同月光,皎洁不可亵渎。
这样温柔似水的女子,是该被男人捧在掌心,用心呵护的。
他微微俯身,碰了碰她娇艳欲滴的唇,忍不住吮了一下,随即退开身子,站在了书案前。
林宝绒感觉身上一轻,睁开眸子,看他面容肃穆,有些不解。
她坐起身,软软地看着他。
闻晏受不了她此刻既娇媚又无辜的目光,上前捂住她的眼睛。
别这样看我。
眼前一片漆黑,林宝绒眨眨眼,浓密的睫毛刷过男人干燥的手掌。
闻晏深吸口气,觉得胸膛很热,很想出去捧一把雪含入口中,浇灭不该起的恶劣心思,明明他们还未成亲,他怎可这样对她。
他松开她,转身进了湢浴。
他知道,自今日起,自己对她有了——
万丈欲念。
林宝绒坐在书案上盯着湢浴门口,不一会儿,里面传来水声。
闻晏走出湢浴时,浑身清爽,前襟还残留着水痕,下巴处也坠着水珠。
林宝绒掏出绣帕,踮脚为他擦拭,“你怎么了?”
好端端的为何要用凉水洗漱??
她是真的不明白。
绣帕带香,跟她身上的清香有些像。
闻晏避开她的手,大步朝屋外走。
林宝绒:“......”
怎么感觉他突然冷漠了?
闻晏走出屋子透气,余光瞥见一抹人影,从屋顶消失。
那人是谁,他瞧的很清楚。
深邃的眸子没有一丝别的情绪,唯一有的,是深深的无奈和薄凉。
屋内,林宝绒调整好情绪,开始打量各式摆件。
闻晏进屋时,她正躲在湢浴里比量什么。
湢浴里没有浴桶,她在比量什么不言而喻。
闻晏靠在门口,双手抱臂,也不点破,姿态散漫。
林宝绒发现他时,耳朵不争气的烫起来,解释道:“我想添置一些柜子,你别多想。”
“我多想什么了?”
“没有最好。”
闻晏笑,拉着她走去东侧卧房,卧房内缺了床、榻以及梳妆台。
他附耳道:“这里缺的,由你补齐,不用询问我的意见,你喜欢便好。”
说话时,视线凝在她雪白的耳垂上。
林宝绒有点儿懵,这人忽然不正经,她招架不住呀。
*
齐府。
在得知自己成了朝廷命官,齐小郁在屋子里大声欢呼,惹的齐夫人不快。
齐夫人保守一些,不想女儿抛头露面。
齐小郁见林宝绒进来,给了林宝绒一个大大的拥抱。
林宝绒知道她高兴,拍拍她后背,“姐姐记得,明日还要去吏部报到。”
“怎会忘啊。”齐小郁有种自己将光耀门楣的骄傲感。
翌日。
吏部衙门。
周凉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成为万紫千红里唯一的绿叶。
乍一看,还以为进了盘丝洞。
周凉相貌出众,刚入仕那几年,赢得过不少女子的芳心,如今正值而立,人稳重了不少,只是街坊里对他的议论从未停止过。
这样的男子,至今未娶,难不成身体有疾?
周凉坐在大案前,翻着名册,抬头看了一眼“万紫千红”们,发觉有人在偷偷打量自己,不咸不淡道:“各位大人,自重。”
忽然被称为“大人”,很多贵女没反应过来。
站在最边上的林宝绒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见几名女子窃窃私语,想必刚刚在议论他。
周凉敲敲案面,严肃道:“既入仕途,就要有为人师表的样子,不可扭捏作态,要有大家之风,把帷帽面纱都摘了吧。”
众人惊愕。
无一人按着吩咐摘掉帷帽。
周凉把名册扔在案上,蔑视道:“不敢啊?这点胆量都无,日后怎么面对朝野中的风浪?”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人动作,周凉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今儿我将话撂这,不摘帷帽者,不予录用。”
众人:“......”
这什么规定??
林宝绒第一个摘掉帷帽,露出清丽出尘的容颜。
周凉看了一眼。
齐小郁也跟着摘掉帷帽。
随后,接二连三有人摘掉帷帽。
等了半柱香时间,周凉执起狼毫,在名册上勾勾划划,然后丢给林宝绒,“你来念,念到名字的留下,其余的姑娘回府继续绣花吧。”
他将“大人”改成“姑娘”,意思再明白不过。
林宝绒拿起名册,一一念来,被剔除者,全是没有摘掉帷帽的。
那些贵女不满,有人呛声,“我们是太上皇认可的人选,即便要经过吏部录用,也不能由周尚书一人全权决定吧。”
周凉笑的好不讽刺,“这个决定,并非本官的意思,若是按着本官的意思,该把你们送去都督府,练练胆色。”
他拿过林宝绒手里的名册,“是内阁的意思,若有异议,让你们的父亲去问阁老们。”
毕竟身在吏部,贵女们即便有气,也不敢随意耍性子。
一个个灰溜溜离开。
周凉看了看其余十二人,站起身,“你们几位有些胆识。”
随后将目光落在其中一人身上,“不过,你们要记得自己进的是国子监,而非教坊司,喂,把胭脂抹掉。”
被点了名的女子是大将军府的嫡女,景蝶羽。
景蝶羽一边磨牙一边笑,“多谢周尚书提醒。”
周凉不再理会,“女子学舍还未修缮竣工,各位还要再等些时日,国子监也会按照你们各自的能力,将你们分配到率性、诚心、崇志、广业等学堂,明白?”
景蝶羽问:“由谁来判断我们的能力?”
周凉眼一抬,“太上皇为主判官,其余判官分别是太子少师、詹事府少詹事、国子监司业、以及我,有异议?”
“没有。”景蝶羽心想她哪敢啊。
周凉看向林宝绒,“你与祭酒有婚约,祭酒主动避嫌了。”
林宝绒:“......”
避的好。
这时,大堂外走来几人,为首的是闻成彬,身后跟着一批女侍卫。
说是女侍卫,其实是太子的暗卫。
周凉懒懒拱手,算是打了招呼。
闻成彬还礼,并道明来意。
这批暗卫是太子送来的,负责一对一保护女官。
周凉嗤一声,上次颜欢被廖继调戏,他寻了个机会,当众挖苦过太子,说太子缺银子雇佣暗卫,这就被太子记恨了?
今儿特意差人来送暗卫,是来显摆的?
周凉靠在椅背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闻成彬将带来的名册递给周凉,“周尚书请过目。”
意思很明显,是让周凉分配人员。
周凉懒得管琐事,“还是由少詹事做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