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等等!
本来想要打断那热心大婶的说话,可她忽然间说出一个消息,让封亦心中惊讶,面露古怪——不会这么巧合吧?
在他的记忆中,“老神仙”一般样貌的老头,再加一个鬼灵精怪的小丫头这般组合,从来只有固定的两个人!
难道在里面作法开坛、除鬼度厄的高人,便是带着孙女小环的周一仙?
可能牵扯到故人,封亦顿时上心了些,忙问道:“大婶,你知道那山神庙的恶鬼,有什么来历么?
“知道知道!”大婶脑袋点的像啄米,道,“山神庙的恶鬼,其实是个唱戏的女娃!我是听老陈头说,他家侄女嫁过去的二舅姥爷,有回从这上后山,远远地路过山神庙,就听见过有人咿咿呀呀的唱戏文呢!”
孰料大婶话刚说完,旁边与她一块的妇人顿时反驳,道:“花婶,你说的太玄乎的。其实那庙里的鬼,就是老铁头家的小孙女!当初她没人照看摔进溪里,生生淹死,后来就常常在溪边现身,旁是要引人过去做替死鬼,好去幽冥地府投胎呢!”
“你们啊,都说错了!”
另一个弓腰驼背的倔老头,捻几根稀疏地胡子,自得而又确信地那般,说道,“尤其是你,个碎嘴婆子!老铁头家的小孙女,那是在溪边淹死的,怎么会出现在山神庙里面?实话告诉你们吧,山神庙那个,其实就是屠狗的薛张!他失踪的前一天,我就看他拖着条狗,进了山神庙,然后再也没有出来!”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各不相让。
如此倒使一众镇民,都谈兴大发,借此议论纷纷。
封亦没有去分辨谁说的对,因为他根据众人的言语,做出了一个判断——那山神庙中恐怕不止一个鬼魂!难怪青天白日,居然便有鬼气显形。
那么问题来了,以周一仙的江湖术士手段,能对付几个游魂野鬼吗?
封亦想了一想,觉得谨慎起见,还是应当进去看看。
正待他欲要有所动作时,忽然山神庙里起了一阵阴风,但见白日里,庙内陡然墨云滚滚,涌动如浪,一瞬之间将整个庙宇范围笼罩进去。
与此同时,阴风逸散,自山神庙大门席卷出来,隐隐中仿若带着诡异的鬼魂哭嚎、狂笑。那风吹在人身上,顿时使人如堕冰窖,浑身冷沁,手足冰凉。原本挤在山神庙前的镇民们,一见此景,全都惊骇无比,慌忙四散退开。
比起慌乱的镇民,封亦此时目瞪口呆!
“鬼域?”
封亦难以置信地自语道,“怎么可能?几个枉死的游魂野鬼,能驻留人世存活,不被天地自然抹去痕迹便已是大辛,可居然还衍生出‘鬼域’的话,那决计不是简单的问题了!”
他不再犹豫,犹如大鹏纵身而起,忽忽然御风飘摇,一个起落便落入了山神庙中。
那滚滚墨云,仿佛有所意识,竟汹涌而来,阴风怒号,鬼哭声声直惊扰人心。封亦并不理会,迈步向前,没几步,他看到了一张布置好的供桌。桌上放着寻常祭拜的三牲之礼,更有一个铜制香炉,香炉内的三炷香燃了一半,已然熄灭。旁边还放着些黄纸,纸上画着似模似样的符箓。
不过封亦瞥一眼,便知那所谓符箓尽是假货,半点灵性与法理波动也无。
此处,应该就是那“高人”布下的作法祭坛。
封亦继续往内疾行。
走入山神庙大殿,穿过殿堂后门,顿觉滚滚墨云之后,眼前豁然开朗。
封亦也不停留,大步向前,穿过大殿后的庭院,封亦走着走着,忽地停下脚步。只见前方不远处,放置了一张供桌。桌上香炉、黄纸符箓、镇魂铃等诸般凡俗法器,一应俱全。
正是封亦方才见到的那张供桌!
封亦定了定神,嘴角一勾,轻声笑道:“好家伙,居然给我整了一出‘鬼打墙’!有些意思,不愧是能凝出‘鬼域’的鬼物!只是可惜,遇上我算是你的不幸了——开!”
真元波动,隐隐气势化作劲风,将那滚滚墨云都冲开一片。
伴随着玄妙波动,封亦的眼中青光一凝,显出“天眼”威势。原本遮蔽四野,使人目乱神迷的滚滚墨云,一瞬之间消弭大半,将其隐藏的真实给显露了出来。封亦环顾一遭,选定路径,大步往山神庙深处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