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济寺大殿前,中年和尚挠着头皮说道:“苏吉安是个病秧子,打小被苏宁的爷爷送去外地治病。”
“十岁那年走的,三十五岁才回村,说是精神有问题,疯疯癫癫到处游荡。”
“我让知情者形容了一下苏吉安的容貌,感觉……”
李木子嘴角上扬,似了然于胸道:“感觉很像苏星阑。”
“对。”中年和尚狠狠吐了口浊气,正色点头道:“有六七分像。”
李木子伸手抚摸山门前的石狮,自言自语道:“若苏星阑便是苏吉安,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就不难解释了。”
“比如桃山村为什么会成为龙潭虎穴,普通探子有去无回暂且不说,我佛门的长老竟然被打成重伤。”
“再比如苏宁的命中天机被高人遮掩,害我强行推演之下遭受剧烈反噬,受伤不轻。”
“试想一下,那个时候的他才刚来京都,并未见过季玄清等昆仑高层,这样的乡下土狗凭什么获高人垂青?”
“答案很简单,苏星阑是苏宁的三伯,是他在暗中庇护本家侄儿。”
“苗疆之行,苏星阑身为隐退十年的昆仑三长老,不惜万里迢迢现身露面。在外人看来,他是为了保全灵溪,保全昆仑。”
“可回过头想想,苏宁的安危或许才是他最关心的事。”
“苏宁,苏童鸢,苏星阑,呵,这么简单的事为什么我就没能联系上呢。”李木子满脸自嘲,尽显不甘道:“白白浪费了我不少棋子,走了太多弯路。”
中年和尚眼底浮现一抹畏惧,忐忑道:“那以后……”
李木子避而不谈,径直走入大殿。
他站在降龙尊者的金身塑像前,面色庄重的点了炷香,纳头叩拜道:“苏童鸢留给白南弦去报复。”
“这枚棋子对我来说可有可无,并不是一定要用。”
“算计不了昆仑确实有些遗憾,可如果能看到运宗和紫薇互相撕咬,呵,这何尝不是一场精美绝伦的大戏?”
中年和尚挑动灯芯,让火苗更加旺盛道:“苏宁呢?”
李木子将燃香插进香炉,拍打着手上的香灰说道:“放他过几天安生日子,起码在他没有正式拜入昆仑之前,我们先别动他。”
中年和尚一点即透道:“现在伤他,苏星阑能以私人恩怨为由找上门来。”
“一旦等苏宁成为昆仑弟子,私人恩怨将衍变为六脉之争。”
“这个站在华夏武道巅峰的男人必须以六脉约定来制裁,否则单单的一个佛门会如十五年前的玄门那样,被苏疯子大开杀戒。”
李木子打着哈欠往后门走去,沿着蜿蜒小路再攀山顶道:“区区的六脉约定真的能约束苏星阑吗?
“或许能,或许不能。”
“但无论如何,这样的灭顶之灾不该由佛门承受。”
“就……让运宗去陪苏疯子同归于尽吧。”
黑夜中,小和尚轻轻一笑,说不出的俊逸非凡。
中年和尚眼露明悟,步伐轻快。
“记住,关于苏星阑身份的事万万不可对第三者说起。”
“明白。”
……
京都陈家,方玟萱所在的小院。
夜深人静,渐听虫鸣。
沐浴过后的刁梵音身着简约素雅的棉质睡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
准确来说,她是一边看书一边陪着厨房忙活的苏童鸢说话。信风文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