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翼见怪不怪,“也没什么,公子打从一开始对郡主另眼相看,就已经证明是与众不同了。”
窦砚离年幼的特殊经历,非常讨厌与姑娘小姐走得近,即便是男子,也多半是客气疏离的合作伙伴。
这些年来,随着窦砚离的生意越做越大,留在他身边的人却越来越少,知己朋友除了无痕公子,就没有了。
由此可见,窦砚离轻易不结交朋友,更不信任外人,当时的初次见面,窦砚离设死局坑顾文澜,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之后去江南淮洲,那些时光相处下来,彼此之间都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
窦砚离率先动心,却没做好相应的准备,观念性格的不同也导致了二者分歧越来越大,最后走到了分道扬镳的结局。
窦砚离不甘心是真的,看他这段时间失魂落魄、借酒消愁就知道了。
但是,顾文澜不在意啊,她依旧是该干嘛干嘛去。
两人的情况,完全是颠倒过来了。
战乐两手一摊,一脸无奈:“一物降一物,早年公子下手那么狠,这会儿别人诅咒他的话,一一灵验了。”
——窦砚离做生意得罪的人海了去了,相对应的,恨他的人当然也不少,那些常见的诅咒平常大家听听就过去了,只是唯独感情一事,多年前也是有人拿此恶意辱骂窦砚离爱而不得,生离死别,颠沛流离。
当时的窦砚离不屑一顾,傲慢张扬,“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为了女人而动心。”
得,好的不灵坏的灵,窦砚离是真真正正地因为感情一事受挫了。
正当二人讨论得热火朝天之际,门外一奴仆禀报:“启禀战翼侍卫、战乐侍卫,刚刚有人过来了。”
战翼闻言,不以为意道:“谁啊?做生意的让他们等等,公子病了,不能招待他们。”
现在正心烦意乱着,哪有功夫理会外人啊?
“并不是他们,”管家低头,“是一位姑娘,手持墨玉佩,她说是公子的故人,想要见一见公子。”
“端敏郡主?”
战翼战乐皆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说曹操曹操到,这到底是老天爷在撮合,亦或者……
战翼整了整脸色,当然回道:“我去招待她,你先下去吧。”
“是。”
管家告退,战乐一喜,“哟,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下子,当事人自己过来了,我们还需要操心什么啊?”
当下一个心情雀跃,对着窦砚离好一顿数落:“我说公子你啊,对女孩子就得温柔耐心点,也得百依百顺,别逆着她啊,女人啊就是这样,最不喜欢男人反对她们了。”
接着说着一通自己的见解,不知道的还以为战乐经验多丰富呢。
过了一会儿,战翼带着顾文澜过来了。
顾文澜披着斗篷,将帷帽摘下,露出小巧而精致的面容,芳华绝代难以形容这位俏丽佳人的美貌,她不喜不悲,红唇似梅,眉心一点,玉姿丽容,谁能一见真容,都会为她的美貌而惊艳。
“郡主,公子这几天喝多了酒,刚刚大夫看诊,睡过去了。”
战翼在带顾文澜过来前先把情况简单说一遍了,顾文澜也有所了解,除了感叹窦砚离的情况外,就别无他想。
“我明白了,你们辛苦了。”
顾文澜微微一笑。
窦砚离的部下,总得客气一下。
“哪里哪里?”战乐傻得直挠头,“我家公子就是死心眼,没有恶意的,他呢是以为郡主你还小,不合适参加这种大事,所以嘛……”
“战乐!”
战翼呵斥了他,见顾文澜面无表情的,不想他继续说下去,于是讪讪一笑,“郡主,公子他交给你了,我与战乐先行告退。”
说完不待战乐反抗,干脆拖出房间外了,还心细地把门关上。
顾文澜只是轻飘飘地往床上瞥了一眼,似笑非笑,“怎么?我都来了,你还要装睡装多久啊?”
窦砚离猛地睁开眼睛,开口道:“你来了啊。”
“嗯,我来了。”
顾文澜坐到床边,正欲替他盖好被子,却被窦砚离一把抱住,顾文澜想要挣脱,然后华丽丽地被窦砚离说了一句:“莫非,我都不可以抱抱你吗?你和我,就只能形同陌路吗?”
今日过来青云会,原本顾文澜是打算送回墨玉佩的,只是不知为何,见到大夫出门的那一刻,顾文澜的心一下子揪紧了,连来时的目的都忘了,只想着快点见到窦砚离,只想一探究竟。
顾文澜平静说道:“你和我,不是早就形同陌路了吗?”
“不,我没有说过,”窦砚离眼眶一红,“文澜,你知道吗?我这段时间很想你,好想好想你,见不到你,我了无生趣,觉得活下去也没意思了,所以我喝酒,天天喝,就是想着死了一了百了,说不定来生可以求得一丝机会。结果,你来了。”
顾文澜的到来,让他惊喜。
顾文澜从袖子里掏出墨玉佩,递到他面前,“这是你的东西,如今我要原物奉还了。”
咯噔!
上一刻天堂,下一刻地狱大概还就是这样的心情了。
窦砚离只觉得嘴角苦涩,“文澜,我……”
“别我我我了,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自始至终,顾文澜神情淡然,眸光尽是平静,“窦砚离,你还有深仇大恨要报呢,别不顾身体了。穆同暄倘若知晓了,非得嘲笑你不可……”
后面的话完完全全被堵在了顾文澜与窦砚离的唇齿边,如狂风暴雨席卷,所到之处,寸草不生,顾文澜顿觉一阵难受,锤了锤他的肩膀要逃离,却被进一步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