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想要甩掉刘香草这个累赘又不想付出代价和名声老太太的意思葛妈懂了于是家里下人们就都懂了。
作为游氏的亲闺女汪慕雪自然早就“懂了”而作为跟游氏做了一辈子“好姐妹”的小妾胡姨娘也就是汪慕诗的亲妈她其实比汪慕雪“懂”的还要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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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现在官府成立了什么妇救会好像是南边一个大人物的夫人倡导专门负责有关妇女教育、救助等等事宜听说上海那边早就已经有了这种机构大到高举“男女平等”“女权”大旗去跟整个世界抗争小到阻止强制裹小脚、包办婚姻和帮助妇女安排就业等等什么妇女协会妇女救助会更如雨后春笋以燎原之姿顷刻遍布大江南北。
随着谭家与东洋那边关系日渐亲厚家里大少爷又整日吵着要离婚后宅诸女眷一致认为一定要在这股燎原之火烧到之前把刘香草解决掉。
所以汪家倾全家之力分工合作不约而同炮制了刘香草的死亡。
白天由汪氏姐妹轮番上阵不让刘香草得闲傍晚刘香草又要去伺候“病了”的婆母一日三餐倒是没差太多顿顿几乎都带荤腥奈何不是辣的要死就是已经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变质食品。
刘香草吃不得辣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刘香草曾经跟老太太说过两次结果被老太太当着那些仆妇们的面大声呵斥说她嘴馋挑食矫情大家都吃一样的东西怎么偏就吃到你这里不行了?
自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娘家死的死了离的离了刘香草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默默忍受。
何小满喟叹一样都是人生地不熟被人欺负不同时代背景不同教育方式喻敏和刘香草采取的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形势面对。
大略了解一些汪家的情况何小满也算捏准了汪家的脉那么接下来一切就好办了。
一会喝水一会要小解一会又要何小满搀扶着走走。
各种平常的花样折腾个遍当老太太习惯性想要来个马杀鸡时看看自己被捏的青紫的胳膊果断选择了放弃。
自鸣钟指针指向午夜老太太终于昏昏欲睡。
何小满就算身强体壮也已经有些疲累刚要脱了鞋子窝在床脚松泛松泛就看见葛妈一脸不悦走过来。
“太太容老奴多句嘴这侍疾就要有侍疾的样子您把鞋子脱了一会老太太需要端茶递药您怎么能做得及时?万一耽搁了老太太的病怎么办?年纪轻轻就懒怠成这样可不好。”
葛妈并不如何疾言厉色话语间甚至带着恭谨只是说出来的内容可就没那么好听了。
何小满回给她一个怯懦的笑问道:“那依葛妈说我应该怎么做才不算懒怠?”
“长者立幼勿坐;尊长前声要低;进必趋退必迟;问起对视勿移。老太太平日不是一直教导太太如何行走坐卧?这侍疾更是非同儿戏需要一眼不眨全神贯注看护老太太眼到手到对于老太太的需求时刻铭记于心付诸于行这样老太太的病才好的快些啊!”
何小满很想一脚把这老东西踢个跟斗病好的快慢在药在病人恢复最后才是家人照顾你这一说貌似老太太久病不愈都是侍疾的锅了再说作为一个仆妇你自问做到这些了吗?
不过她也没必要跟个仆人口角这些反正这活她也干不了几天。
不就是不能大声说话要一直在床前站立时刻准备着吗?
懂了懂了。
躺着半睡半醒假寐的游氏忽然觉得屋子骤然变得亮堂无比一双眼睛晃的白花花一片这是哪个败家的开了那盏水晶吊灯还是不知不觉天已经大亮了?
她眯缝着眼去看墙上那盏钨丝电灯发出昏黄的光来屋子里静悄悄的显然还是晚上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然后她就迎上了一对闪着贼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