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仍然没多问,喊了声母亲便自顾自的准备回屋去。
杨氏却出乎意料地喊住了他,“吃饭了没?”
张泽自是没有吃饭的,讶异地挑眉看向杨氏,然后点头道:“吃了。”
“吃了再吃一点,给你准备了米饭,过两天就要县试了,你多吃点补补身子,别饿着了。”杨氏脸上笑意不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捡了银子。
张泽本不想理她,但他本就空着肚子,而且他无意在这等事情上和母亲唱反调,便点头应下,去了厨房。
厨房里果然放着大半碗白米饭,上面虽然没有多的其他菜,但比起他以前饿着独自强上不知道多少倍。
这年头普通农家,有几个能一口气吃得起白米饭的?若是以前的张泽,定会满眼感动,可现在的张泽却忍不住往最坏的地方想。
张泽端起白米饭往外边走,到弟弟张玉面前蹲下,声音温和问他,“现在饿不饿?和哥哥一起吃饭好不好?”
张玉看着碗里的白米饭吞口水,看了眼旁边的母亲没有说话,便点头。
“他已经吃过午饭,给你弟弟吃两口解馋就行了。”杨氏说完,走过来将张玉牵走。
张泽在院子里站了很久,他想了很多,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曾有一段幸福的时光,可随着弟弟的到来,一切都变了,他什么都要让着弟弟,就连读书也是。
上次若不是自己耍了点小聪明,恐怕早已不知被母亲卖去了哪里做苦力,哪还有这么好的机会去镇上的书院读书?
他以前也曾渴望得到母亲的关注,试图讨好母亲,让母亲喜欢自己,可是他失败了,母亲的实现一直都在弟弟的身上,现在他觉得自己不需要了,母亲又突然对自己好了些。
张泽不知道母亲想要干什么,看着碗里的白米饭,心想,起码这份关系是真的。
刚才他是故意将这白米饭给弟弟吃的,是为了试试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可母亲让弟弟吃了,并且没事。
这份关心是真的。
张泽心中默念。
白米饭很香,大半碗下肚,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饱腹感,他将厨房的东西一并收拾好,才回房间温习功课。
还有两天,还有两天便要去参加县试了。
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张泽独肚子里还是饱的,一人一碗粥,还有两个下饭的小菜,张泽吃完,仍然主动收拾碗筷。
第二天早上依旧如此,母亲起了个大早,见到他便笑着从大锅里端出一碗白米饭,微笑着小声跟他说:“快点吃,专门给你留的,你弟弟没有。”
张泽目光呆滞,有些受宠若惊的想:原来这就是母爱吗?
他愣愣地接过白米饭,慢吞吞吃了起来。
“好孩子,加油考,考个好名次出来,为我们张家争点气!”母亲笑着说道。
张泽慎重点头。
今天是去学堂学习的最后一天,张泽也不耽搁,吃完立马拿上书去镇上。
此时天才蒙蒙亮。
等张泽走了,杨氏这才将锅里里外外重新洗了一遍,然后给还没起床的父子两人做早饭。
杨氏一边做一遍打哈欠,今天委实起得太早了些。
不过好在该完成的事情完成了。
大清早的张家村寸头热闹非凡,张家村有神童之称的张泽居然晕倒在村头,村里人见了好心将人背了回来,消失传遍了全村。
不因别的,只因为明天就要考试了,这张泽去镇上读书还是村长和刘秀才一同将人送过去的,为此得了很多人眼红。
但这张泽确实学识不错,这些人就算眼红也不敢去村长那里多说什么。
谁成想这张泽是个没福分的,居然在临考的前一天给晕倒了。
杨氏见张泽被人送回来,脸都白了几分,谢过将张泽背回来的大哥,大声哭道:“泽哥儿这是怎么了?可别吓娘啊,若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为娘可不活了。”
那大哥自己去厨房喝了杯冷茶,回来见杨氏还在哭,赶忙道:“快去请大夫啊!”
杨氏的哭声一顿,遮住干润的脸,“瞧我这都急糊涂了。”
她连忙从床旁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了踱步道:“对对对,快去给泽哥儿请大夫,泽哥儿明天还要考试呢,村长和刘秀才都说泽哥儿读书上有天分,可不能够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差异。”
说着,杨氏就往外跑。
那大哥家中还有事,看了眼闭目躺在床上的张泽,暗道这小子运到不好,匆匆走了。
等张泽醒来,已经是黄昏。
看着外面夜色暗沉,他挣扎从床上起来,脚下有些软绵让他差点摔了一跤。
四下寂静,张泽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主屋敲了房门。
“母亲爹爹,你们睡了吗?”
“诶,来了。”是他爹的声音。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他爹胡乱披了件衣服从屋子里走出来,小声道:“你母亲睡了,我们去你屋子里说。”
“爹,我睡了多久?”张泽指尖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