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嫣没想到自己竟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她像是置身于一片竹林之中,林边便是一片浅湖,湖中建有一座竹屋。此刻正是午后,湖面上凉风习习甚是喜人,吹得竹屋内的纱帘隐隐绰绰上下飘飞。
余嫣踏在湖面上就这么走了过去,待走到竹屋跟前那帘子便整个儿被吹了起来,露出竹屋内的满室春光。
屋内的软榻之上有两人正搂在一处,衣衫不整,尤其是那女子外裙滑落下来只挂在了一只脚上,内里的亵衣带子解开已被揉得不成样子。她看得分明,那女子胸前与自己一样,有一朵梅花样的胎记。
余嫣看罢大惊失色,明白这两人在做什么时转身要跑,可不知为何她眼前突然一晃,再睁眼时竟发现自己已成了那软榻之上的女子。
此刻她正被男子紧紧地抱在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佛手香味,身子已全然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忽然她全身崩紧轻哼一声,紧接着人便一歪跌下榻来。
榻边萧景澄眼见她要摔下来,便伸手一把将她捞住。余嫣这才睡眼惺忪地醒过来,一脸迷茫地看向萧景澄。
萧景澄此刻却不想说话,只想就这般静静地抱着她。
她本就领口微松,跌下来时更是撕开了一片,而他随意一捞竟是碰到了她的身体,令他有片刻的失神。
两人便这般僵持了片刻,直到余嫣如梦初醒慌张想躲,却被萧景澄一把拉住脚踝拽了回来。
“这是要去哪儿?”
余嫣紧紧扯着衣襟遮挡胸前的风光,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民女失仪,求王爷恕罪。”
“何处失仪,是指这处吗?”
萧景澄指了指她的胸口,余嫣愈发窘迫难捱。
倒是萧景澄一脸坦然:“我早同你说过,既做了我的女人便没什么不可做的。不过午睡而已,便是他日你我一道午睡又如何?”
余嫣立时想起方才梦里与人交/媾的场景,脸红得便似要滴出血来般。
此刻清醒过来她记起了更多,那梦里她应该也是在午睡,却被一只伸进裙内微凉的手弄醒,不多时便与人颠鸾倒凤起来。
而她并未看清男子的脸孔,只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佛手香,这香味萦绕不断,便是梦醒了似乎都未散去。
余嫣心头一惊,立马闻了两下,然后便意外地发现这似乎是萧景澄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
所以她梦中出现的男人,是郕王殿下?
余嫣一脸震惊地望着萧景澄,实在不明白为何两人会在梦里做那样的事情。
萧景澄的手还摁在她的脚踝处,轻轻一用力就把余嫣拽到了跟前。然后他挑起她的下巴令她望向自己:“怎么,方才做了什么梦?”
哪壶不开提哪壶,余嫣心里咯噔一下,打死也不肯把梦中的实情说出来,只能慌张得扯了个谎:“我方才睡觉,梦到了芳芩。”
“是吗?”萧景澄却不好糊弄,一开口便戳穿她,“所以梦到自己死去的丫鬟需要那般呻/吟吗?”
余嫣紧紧咬唇死也不肯承认,只摇头道:“民女没有,王爷听、听错了。”
“是吗?好吧,就当本王听错了。”
两人对视片刻,萧景澄目光如矩,就在余嫣几乎快要败下阵来时,就听他又道,“那你倒同我说说,你梦见你那丫鬟做了什么?”
“民女记起从前芳芩同我提过的一桩事情,说他们村里有个习惯,人死之后下葬之前或要将死人的眼珠子挖出来,或要砍掉一只脚。王爷是否觉得此事听来有些耳熟?”
“确实耳熟,同唐庆以及你那丫鬟的死状颇为相似。”
唐庆被割断手脚筋,芳芩则被挖出眼珠子,皆是些恐怖又离奇的死法,且十分多余。看起来确实不像是为了杀戮而行之,更像是某种仪式或信仰。
“那她家村子在何处,你可还记得?”
“记得。离京城倒也不远,在城外的燕平山里。只是山路不太好走,我曾随她去过一次。因那里景致不错,儿时父亲带我们过去采风作画,顺道拐去了她家所在的村子。”
“那村子叫什么?”
余嫣一愣,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民女……不记得了。”
原本也只是个没多少人的小山村,似乎也没什么名字,芳芩是逃难出来的,跟着她的族叔。后来族叔将她卖给了余家,从此便没了干系。
那一次回去都不能算是省亲,不过就是从村前走过罢了。芳芩在余家吃穿用度比在村里好了不知多少倍,哪里还会留恋那个破败的小山村。
“但民女还记得怎么进的山。”
萧景澄看她一副想帮忙的样子,便道:“那好,你画一张进山的地图给我,我派人去查探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