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顿了顿,却继续往前滑。
月浓忍无可忍地冲上来,拦在他面前,含泪说:“三哥,月月知道错了,你原谅我一次,月月再也不离开你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容忍我一次,好不好?”
她撒娇的时候,最喜欢一口一个三哥唤他,一口一个月月自称。
苏三终是有一瞬心软。
那是他一贯捧在心上的人,怎么能不心软。
不过下一刻,他就恢复了冷淡,似笑非笑,看着她说:“原谅什么?你一向有自己的主意,我管不住你,往后更不会管你了。”
她握住他的一只手,笑说:“管得住,管得住,月月往后事事听三哥的。人说一年一岁心,我当时还小呢,三哥就别恼我了,如今才长大,知道要听话。”
她好声好气,这样的低声下气。
依着她那倔强的性子,是绝没有的。
为着什么,他又如何不知。
苏三有不忍,看向别处。终究甩开她的手,生硬说:“往后你就好生生呆在自己院中,当我府上的小娘子,我的小妹,三哥自然替你选个如意郎君,佳夫婿。”
月浓面上的笑容一寸寸裂开,终于挂不住了,迫不及待质问:“那我们呢?”
“我们?”他呢喃,仿佛自问。
就说:“我们就这样,算了吧。”
她被苏三绝情的话吓呆了,竟然忘了反驳,由着他绕开自己,入了房中。
月浓如梦初醒,跑上去拍门,将那门拍得山响。
她叫:“你开门,你开门!苏玉郎,混蛋,开门!”
她厉声质问:“你说什么?要和谁算了?你是不是没看清站在你面前的是谁?”
又换了副哀求的语气,说:“三哥,我是月月啊,三哥,我是月月。你怎么舍得伤我,三哥,我是你的月月,我回来见你了,我们说好要成亲的,我是你的娘子,你便是我的夫婿,我们就都有亲人了,三哥····”
最后变成尖叫:“苏玉郎,苏玉郎,你和谁算!你说,谁亲我,谁爱我,你说啊!”
月浓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也想过,三哥会生气,然而三哥那样宠着她,又怎么忍心真的不理她。
她若伤心难过,他自来就要加倍痛楚。
她深知他,因为他们的心自来一样。
然而,剧情脱离了她的设想,月浓开始惶恐。
她这一次,是真的遭报应了吗?
她抬头看看天,心说,这就是天谴。
月浓回到自己的院落,自此,苏三再不肯见她。
她对明月说:“我这院子太空了,要个木回廊,要和他那院中的一模一样,你去告诉他。”
不久,明月回来,身后跟着工匠,回她说:“三郎君让我找几个匠人,给你修回廊。”
她往那最后处看,结果大失所望,便问:“他怎么不亲自来?”
明月尴尬,不知如何应答。
月浓就说:“你叫他来,他是我的三哥,我要他给我监工。我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要他看着建起来。”
说完,眼中泛起泪光。
明月搓搓手,最终说:“行吧,我去说说,不过不一定能成。”
他去了,她就痴痴等着,不许匠人动她的一草一木,然而他最终未来。
来的是铁面无情的清风,明月躲在他身后不敢看她。
清风却冷冰冰地说:“坊中事务繁忙,三郎君走不开。”
转身就开始吩咐匠人干活。
月浓猛的站起来,大喊一声,道:“我看你们谁敢动一下!”
众人都被她陡然的怒气吓住,果然不敢轻举妄动。
她回身冲清风说:“既然这样,你带他们都下去,等他什么时候有空了,再说。”
清风深看她一眼,就说:“好。”
一日,她坐在秋千上,就对明月说:“你去告诉他,我睡不着,一定要他亲我,抱我,爱我,一定要他整夜陪着我,才能安睡。”
明月吓了一跳,真以为她疯了,说出这样话来。
她抬头问:“怎么还不去?”
他涨红了脸,跑着走了。
不一会儿回来,面上的红晕未退,却吞吞吐吐地说:“三郎君说,月娘子想郎君了,他做兄长的,明日就着手替你物色夫婿。”
月浓面色发白,冲他挥手,心灰意懒地开口,“你说,不用了,我就是一辈子不嫁人,在这府里待到老待到死。”
明月担心地看了她一眼,才去,却听她在身后呢喃:“我是才知道,男人狠起心来,竟是这样。”
突然身旁一阵风刮过,明月看去,月浓已经冲出了院门。
她一口气跑到独坐轩门前,往里冲,却被清风拦住。
月浓推他,一径往里跑,说:“闪开!”
清风却捏住她的手腕,冷冷说:“三郎君嘱咐属下,不准月娘子踏入他院中半步。”
她心中刺痛,尖叫一声。
抬头冷冷看着清风,反问:“你放开我。”
清风不动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