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慌,我不是责问你乱动棋子的事情,当然这笔帐等会儿再算,”赫连逸抬手,手心对着薛芃,扇了扇问,“这图案,你可曾见过?”
薛芃迟疑片刻,低头仔细打量着棋盘,忽然一惊,脱口而出:“容儿背后的胎记便是这个!天呐,我说怎么摆出来看着眼熟。”
“容儿?”赫连逸怔了怔,咬着牙问,“你妹妹……你们家人都换她容儿吗?”
“是啊,本来她背后有一月牙儿胎记,我们便唤她月儿,谁知她记事之后非让我们唤她容儿。”薛芃说着,不禁笑出声。
“月儿……”赫连逸嘟囔着,手中摆弄着棋子,道,“我听说,你妹妹是庶出,可是丞相只有一位夫人,并没有听说有妾室,那她……”
“哦,姨娘啊,死了,”薛芃饮了一口茶,淡淡地说,“爹把她领回来时不过四岁,说是本不想让她养在家中,但无奈姨娘因为意外去世,妹妹又失忆了,所以只能带回来。不过,我娘倒是喜欢的不得了。”
“自然是喜欢,若不是生了你,薛夫人也不会体质虚弱无法再孕。”赫连逸嘲讽了他几句,继续问,“你是说你妹妹曾经失忆过?”
“是啊!”薛芃猛地点点头,思索片刻,坏笑着问,“你莫不是真的对我妹妹一见钟情了吧?”
“同样的问题本王不想回答第二遍,”赫连逸沉着脸,动了动手指,说,“本王不想下棋了,便同你一起去探望一下薛小姐吧,那个月牙儿胎记本王倒是很好奇。”
话落,便要起身。
“喂喂,赫连逸,就算你感兴趣也看不得,”薛芃摇晃着中指,说,“那胎记在她的后背上,你怎可看得见?”
赫连逸微微一笑,问:“那你是如何见到的?”
薛芃白了他一眼,双手抱臂,说:“你这不是废话嘛!儿时都是我照顾她,哄她睡觉,给她穿衣服,自然晓得。”
“你说什么!”赫连逸突然抓住薛芃的衣领,怒问道,“你刚刚说了什么?再给本王重复一遍!”
薛芃傻眼,尴尬地笑着,解释道:“那时她才四岁,我也就这样照看了她不到一年,便被母亲勒令停止了。喂喂,你是在吃醋吗?”
他说完,皱了皱眉,奇怪,我为何要向他解释?
赫连逸顿了顿,松开手,按了按额头,道:“阿芃,对不住,我一时激动……好了,估计她也在那儿了,咱们可以去了。”
话落,他背着手往前走。薛芃迟疑片刻,追着问:“你说谁在哪儿了?喂喂,赫连逸,你回答我啊!喂……”
薛容月装扮好了之后,便由荣清领着进了地道,来到蒲连寺后院的厢房。一路上她不停地找话题,使得荣清有些尴尬。
“孺人,你进去便躺下吧,属下要回王府了,免得碰见薛侍郎会令他起疑心。”
“喂,荣……”
还未等薛容月开口,他便匆匆离去进了地道。薛容月叹了口气,提着裙子迈步上楼梯,推开房门扫了一眼。突然,耳朵一动,立刻关上房门,爬上|床榻,闭紧了双眼。
“住持,这蒲连寺虽说香火不旺,但是寺内的园子倒是别致。”薛芃跟随在住持身后,啧啧赞美。
住持微微一笑,道:“薛侍郎谬赞了,全靠寺里上下的辛勤打扫。噢!薛侍郎,这便是令妹的居所。”
住持说着,敲了敲门,缓缓推开。薛芃与赫连逸一同踏入,抬头一望,只见床榻上躺着的人儿一动不动,像是一块石头。
“妹妹啊!你的命好苦啊!”薛芃一下子扑到床边,假装抹着眼泪,放声大吼道:“怎么就中了邪哩,我的好妹妹,你快醒醒啊!”
他边说边用力摇晃着薛容月。
薛容月紧紧咬牙,强忍着不笑。哥哥呀,你戏过了,你再摇下去,我才是真的一睡不醒了。
赫连逸连忙上前制止他,说:“阿芃,你够了。你这样摇下去,说不定本来你妹妹已经醒了却被你摇死了。”
“咦,你说的有些道理。”薛芃眨着眼点头,呲牙一笑,伸手捏着薛容月的脸颊,说,“容儿呀,你果真是消瘦了,这脸颊都捏不出肉了。”
赫连逸见状,满脸黑线。
薛容月强忍着笑意,双手紧紧握拳。赫连逸怎么也跟来了?
“啊!”
薛芃使劲掐了一下她的上臂,她惨叫一声,猛然坐起,大喊道:“哥哥,你想谋杀容儿呀!疼死我了!”
说完,她嘟着嘴瞪着薛芃。
薛芃见状,哈哈大笑,拍手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是装病。”
此话一出,薛容月与赫连逸绷紧神经,倒吸一口气,紧盯着薛芃。
三人僵持了片刻,薛容月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问:“哥哥……容儿不是装病,只是昨儿个便醒了,然而身体虚弱,今儿又昏睡过去了。”
薛芃摇了摇头,道:“啧啧啧,容儿,你蛮不了我的。我知道你不想嫁给六皇子,所以便找了那孙老头,然后装神弄鬼地到了这香火稀少的蒲连寺。”
“什么?!”
赫连逸与薛容月异口同声,道:“要我/她嫁给赫连予?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薛芃瞅了赫连逸一眼,耸耸肩,道,“赫连逸,你如此激动做什么?”
赫连逸一怔,别过头去,说:“没什么,这不是替我六弟把把关嘛……”
薛容月尴尬地笑了笑,还替你六弟把关?是怕我爹和赫连予联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