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调三军,那必然不能直接言明实情。不若告诉他们,此片山林之中山匪猖獗,绑架亲王‘卫王’?”
真的卫王因为闲着蛋疼请赵霁去看祥瑞,导致赵霁被绑,吃了瓜落,此时正老老实实被关在宫九的世子府内。
既然决定追求刺激,就要贯彻到底咯。
赵霁决定把‘卫王’这个身份带来的利益最大化。“我们兵分三路去通知和调遣阜阳,淮南厢军,以及泰州府禁军。理由就用‘此山内山匪猖獗,甚至妄图绑架卫王。’这个理由。”
安排完这个,赵霁低头寻找自己身上的东西,想看看他身上随身携带的物品里面,到底怎么能把所有道具利用最大化,从而让这个理由变得更加真实可信。
哪怕很多年后,在香帅已经从美青年变成了美中年,又从美中年变成了美老年,回忆起当时的场景,都觉得那种世界观崩塌的感觉犹在眼前,记忆犹新。
只见赵霁从不知道哪里,掏出来一张易容的面具,挥着那薄薄的面具扣在了楚留香的脸上。又左扣扣右扣扣,从怀里抠出来个水壶,扔到了楚留香的怀里:“你拿着这个。”
楚留香打开酒壶,一个手指粗细的肉虫从壶底嗖地一声蹿了出来,灵巧地扭动着自己看似笨重的身体就要跑。
楚留香捏着酒壶僵硬住了。
“哎?”赵霁伸手一把捏住那个越狱的肉虫,把它从新塞回了壶里,从僵硬的楚留香手里把壶拿过来,盖上盖子,用调酒师调鸡尾酒的动作潇洒地一阵摇晃,晃完了之后,又把那酒壶贴在耳边,听了一阵,之后,神色有点尴尬地把酒壶递到楚留香手里,嘱咐道:“你还是暂时别打开了。时间太短,好像只是个半成品。但是估计再等关它个七日左右,应该就练成了。”
楚留香顶着脸上薄薄的面皮,一双桃花眼死死顶着赵霁递过来的水壶,想到刚刚看到的那个长相怪异,身上黏黏糊糊湿湿嗒嗒,看起来就让人生理性恶心,一点也不想触碰的肉虫。
对着甚至敢空手捏它的赵霁产生了无与伦比的敬仰之情。轻轻吞口口水,声音干涩:“……陛下……这……是什么?”
赵霁低着头继续从自己本就不厚的衣服里面掏东西,一边道:“子母连心蛊,你那个是子蛊。和母蛊有天然的联系,哪怕相隔千里,它都能准确回到母蛊身边。我从阜阳城里现炼的,虽然没失败,但看它这么活泼,估计现在也没成。你好好装着就是了。”
“哦。”楚留香摸着鼻子,拉开衣襟把酒瓶往自己衣襟里面放去。
就听赵霁道:“对了,你塞紧口子,这种蛊没练成之前特别不老实,尤其喜欢逃跑,还喜欢往缝隙里面钻。书里提到,它有从人耳朵里钻进去的记录。”
楚留香嗖地一声,把怀里的酒瓶抽了出来,用右手握着,努力让它和自己的身体保持在最远的距离:“陛下……这么危险的东西,你是从哪里拿来的?”
赵霁正专心致志地盯着手里猪皮做的易容,人,皮,面,具,思考着该改哪几个地方好让它改变五官成为赵霁想要的样子,没有留心捕捉楚留香话里的情绪,很正常地道:“我自己炼的。不过技术不太成熟。多炼炼应该就好了。”
楚留香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
耳边全都是世界观崩塌的声音。
比陛下会武功更让人惊讶的是什么?
是陛下异想天开地妄图建立一个能够起到庙堂职责的江湖门派,并且雏形都已经被陛下攒起来了。
但这也只是陛下显露于人前的冰山一角而已。
每当楚留香觉得自己已经可以算是了解陛下了之后,陛下总会有新的惊喜等着他。
陛下还会易容?还会炼蛊?明明陛下练的功夫都是大开大合的名门正道的路数,怎么会搞‘蛊虫’这种魔教作风强烈的东西?爱好也未免太过于广泛了些吧?
尤其刚才那虫子。
楚留香连看到都觉得怪恶心的,陛下竟然亲自上手捏,捏完了还面不改色地摇晃酒壶,还听……
包拯受到了视力限制,其实完全没有看清壶里蹿出来的那东西具体长了个什么鬼样子。是以对赵霁‘玩虫子’的看法并不像楚留香这么激烈,反而好奇地盯着楚留香的脸。
此时,被糊上了易容面,具,的楚留香完全变成了另一幅样子。包拯再近视,好歹人的模样还是能看到的。于是奇道:“陛下,这是何物?”
赵霁终于从袖子里面找出了两片极细极薄的金叶片,一边拿着金叶片对手里的面皮做修改,一边道:“人,皮,面,具。”
包拯:……
人?皮?
察觉到气氛微微微妙起来的赵霁,后知后觉补充道:“小猪仔的猪皮做的。枢密院叶文渊的样子。楚留香既然轻功和武功最好,你直接去调淮南西路台州府的戍守禁军。虽然很多地方兵不识将将不识兵,但所有禁军的统领都应该认识叶文渊。叶文渊其人不爱说话,就是个木头脸,你说完该说的话,之后就一言不发,便绝对不会露出破绽的。“
说话间,赵霁已经把手里的面具也修改好了,抬手便要往包拯脸上糊。一边动作一边感叹:“若是在开封就好了。直接取出枢密院紧急调令的铜牌虎符去调兵,哪用得着这番工夫。”
楚留香听到赵霁这话,恍然大悟一般,从怀里掏出个东西:“陛下说的可是这个?”
赵霁目光跟着楚留香的动作,落在了他的手上。
只见楚留香的手上,竟赫然正是赵霁刚刚提到的枢密院特质虎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