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眼见着王爷好不容易同长公?主在一块变得生动了些，但这是造了什么孽呀，伤了后?脑，也不知何时能恢复。”王叔在前面嘟嘟囔囔地带着路，他一想到京城里各家都对他家王爷虎视眈眈，就愁得睡不着觉。
弯钩似的?月被黑雾似的?云遮拦住。
江廷远步伐一顿，他问：“先前的?我，是怎样的?。”
王叔见王爷同自己搭了话，十分欣喜。
“老奴还记得小时候的?王爷满地方跑，常常惹得苏家少爷抹着泪回家。那时候府上下人一见着王爷就要躲，生怕被王爷捉弄...”王叔陷入了会?议中，边笑边摇着头。
回过神发?现王爷正看着他，王叔连忙收了笑。
“不过后?来出了些事，王爷就变得沉闷了些，整日除了练武便是读书?，清心寡欲的?，老奴有时都觉着王爷身上少了分人气儿。”
江廷远眼神一暗，他想起那间摆着佛像的?昏暗院子，将手?上的?扳指转得更快。
王叔突然缓下语气：“但老奴瞧着，近日王爷鲜活了些，多亏了长公?主殿下。哦，就是早上同王爷去?骑马的?女子。”
江廷远点点头，也和王叔想到了一块。
若是先前的?他，方才在对上方老夫人时，绝对不会?如此?冲动，更不会?轻易说出“放弃兵权”这类话。
江廷远不否认那时他真的?如此?考虑过。
他原本以为进京之后?的?每一日都该是心惊胆战，事实?也该是如此?，但也有脚踏实?地的?感觉，现在仔细一回想，他每每觉得踏实?，觉得轻松时，都是在那个傻乎乎的?女子身旁。
若是一个人肯为另一人改变，日日夜夜想见她，时时刻刻念着她，这是为何呢。
是喜欢。是心悦。
云开雾散，清冷的?月光轻轻抚过青石板，揉开了江廷远满心散开的?欢喜。
“王爷早些歇息，老奴在外头守着，若是王爷饿了渴了，随时呼老奴一声?。”王叔事无巨细地叮嘱着。
江廷远进了屋，掏出袖中的?竹哨放在嘴边。
不多时，屋内就出现了个单膝跪着的?黑衣人。
“在长公?主那添几个人手?。”
看黑衣人点头后?，江廷远怕他曲解了意思，又找补道?：“不必监视，确保她安稳就好。”
黑衣人迟疑着应下，心中不免震惊，那些市井传言竟是真的?。
黑衣人突然神色一动，同江廷远对视一眼后?从后?窗闪了出去?。
“叩叩叩——”
敲门声?紧随起来。
“王爷，长公?主殿下差人送了个盒子过来。”
江廷远应声?开门，首先看着的?便是王叔手?上那个四角镶了玉石的?红木盒子。
盒子被掀开的?一刹，一股带了点馊味的?熟食味扑鼻而来。红木盒子里摆着盘淋了酱汁的?年糕。
“诶呀，闷了一路，这怕是吃不得了。”王叔可惜道?。
江廷远伸手?捻起年糕旁放着的?一张纸。
“吃好喝好，长生不老。长乐祝王爷吉祥，如意。”
字写得算不得好看，但胜在端正。
江廷远一挑眉，想了想从屋中取出自己要拿的?东西对王叔交代道?：“送去?给?长公?主。”
王叔抖着手?接过，诚心建议：“王爷不若也拿个盒子装着。”
让他明?显上拿着，有点羞耻。
江廷远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嗯，我的?心意只给?阿乐看。”